“顾同志?”
杨惜苒见顾亦钦迟迟不说话,疑惑地唤了一声。
“杨惜苒同志,季梦妍中毒一事,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询问。”顾亦钦将笔记本合起来,后退一步,敬礼,严肃道, “还请杨惜苒配合。”
杨惜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沉到了谷底,顾亦钦的神情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恐慌, “在哪里询问?”
顾亦钦,“你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县里。”
杨惜苒立马提高警惕,“为什么要去县里? 是季家人到了吗?”
不可能。
算算时间,季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到这里。
杨惜苒不相信,季梦妍中毒一事,需要顾亦钦来带她去县里,一时间,她有一种被乌云的笼罩的沉闷感。
脑中快速回想在石崖村遇到顾亦钦之后,他有时看自已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已,像是在他想要的答案。
“季家只有季安和杨天保在这里。 ” 关于季梦妍的事情,顾亦钦没有吝啬回答,将笔记本递回给杨惜苒,“杨知青,你不要担心,他们对你进行问询时,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不是你问话吗?”杨惜苒握住笔记本的手不自然的用力。
顾亦钦, “不是我。 ”
那么看来,应该不止关于季梦妍的事情。
“杨知青,你不用害怕,你帮我们种植素青帮了大忙,他们不会伤害你。 ”顾亦钦知道杨惜苒害怕, 轻声安慰,“他们可能会问一些关于你在青阳镇的事情,你……认真回答就好。”
“砰。”
杨惜苒脑子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好像这么久想不明白的事情,快要豁然开朗起来。
“嗯,我们现在要去吗?”
杨惜苒深吸一口气,眼神坦然。
今天早上看书,她学到了一个词,叫作“问心无愧”。
她自认从重生回来以后,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问心无怕愧,自然不怕被问询。
“现在。”顾亦钦点头。
杨惜苒,“好,能让我回家换一件衣服吗?”
她现在穿的衣服是来地里干活的脏衣服,要进县里,当然要穿一件比较得体干净的衣服。
杨惜苒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向秦老教授说明情况后,便跟着顾亦钦出村。
走到村外那条断河外,一辆军车停在那里,还有两名军人同志。
杨惜苒看向顾亦钦, 顾亦钦对她微微点头, “别担心,有我在。”
坐上车后,汽车一路疾驰,在县里的公安局后面的办公室楼下。
顾亦钦送杨惜苒进院子,小声道,“杨知青,别怕,里面都是我的同志,他们可能会比较严肃,但不会真正伤害你。 ”
“我明白,谢谢你。 ”
杨惜苒已经隐隐有所察觉,朝着顾亦钦微笑。
顾亦钦停下脚步,由两名同志带着杨惜苒进入院子深入,直到一间有军人守卫的房间前。
顾亦钦望着杨惜苒消失在院落尽头,目光无法收回,担心,心疼化面心尖上的针,扎得他疼而灼心。
易禾轩轻拍好友的肩膀,“走吧,再站下去,里面的人该将你带进去审问了,你已经安排妥当, 不会出意外。 ”
顾亦钦点头,收回目光, 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就算有事,他们顾家,也能保住他想保住的人。
房间内。
杨惜苒坐在一张办公室桌面前的椅子上,对面坐着三名军人,他们神情严肃,眼神像是刀子,将她从头顶到脚扫视好几遍。
这一点都不像是在问话,而是在审问。
这也让杨惜苒心情确定,他们的审问,不关季梦妍之事。
“杨惜苒同志,你不用害怕,我们有几个简单的问需要你回答。” 坐在中间的军人严肃的脸上带出一抹笑意,他应该是想缓和气氛,殊不知,他这个动作让屋里气氛更加的寂静。
杨惜苒紧张到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您问。”
“杨惜苒同志,你怎么会种植素青草?”军人站起来,给杨惜苒倒了一杯水,语调轻松,就连杨惜苒都看得出来,这位军人想让她放松。
杨惜苒心绪百转千回,这个问题她有心里已经演习过千百次。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书里的内容种植。”
“书里的内容?” 军人声音微挑,明显得不太相信。
杨惜苒慢慢镇定下来,“是,我看过很多关于农业方面的书,然后在我种地的时候,就会想想书里的内容。”
军人点点头,“你以前在青阳镇的时候,应该没有种过地吧?”
“没有。 ”杨惜苒想了想,补充道, “我帮好几位奶奶家里的花草蔬菜浇过水,除草之类的。”
“我们听青阳镇有人说,你原本已经考上文工团?顾首长已经同意让你进入文工团,甚至推荐你去京都剧院,你为什么执意要下乡?”
军人的问题像是在拉家常,转变幅度很大。
听到这个回答,杨惜苒眼里有伤痛,难过和倔强,“在知道他们将我的名字划掉时,我就发誓,要远离他们,永远的远离。”
军人食指在桌面点了点,似有所思,“我听顾团长为你带过农业方面的书籍。 ”
“是,我以看过的关于农业方面的书籍和报纸都已经默背下来,可有一些地方不明白,所以请顾同志帮我带几本其他农业书籍。”杨惜苒有些茫然,他们的问题好像都不太重要。
“默背?”军人抓到重点。
“是,我可以默背十本关于农业方面的书籍。”杨惜苒自信肯定,“你们可以随意抽考。”
这话一出,房间有那么一片寂静,连呼吸都停止。
军人轻咳一声,“你真厉害。”
“谢谢。”杨惜苒低下头,敛了敛眼皮,他们这些人在试探她。
“杨知青,蒋书让我们带给你一句话。 ”军人的目光收起笑容,直指杨惜苒的目光。
蒋书?
杨惜苒疑惑,不解,“蒋书是谁?”
军人眼神闪动,“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杨惜苒努力在脑中回忆,摇头,“我的朋友不多,没有叫蒋书的人,更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