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只是有一些咳嗽，没事。”程奶奶拉住杨惜苒的手，笑得慈祥，“苒苒，我真的没事。”
“您都生病了。”
杨惜苒记得，上辈子， 程奶奶就是因病去世。
她还没有让她和唐爷爷团聚，程奶奶一定不能有事。
“只是有一些咳嗽，多喝些水就行。 ”在这里，咳嗽很正常，大家都不会将此当成一回事儿。
杨惜苒， “程奶奶，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忘了，还有人等您回家呢。”
“傻姑娘，我当然知道。”程奶奶伸手轻抚杨惜苒的脸，“嗯，到时候我带你去我家，你就做我的孙女吧。 ”
“程奶奶。 ”杨惜苒抱住程奶奶，上辈子是唐爷爷收留无家可归的她，是最后给她温暖的人，她早就将他们当成自已的亲人， “谢谢奶奶。 ”
程奶奶坚持要上工，杨惜苒无法，只能给她增加营养，每天一个鸡蛋，杯子里装上糖水，补充体力。
时间过去半个月，进入十二月。
十二月的石崖村已经很冷。
杨惜苒已经穿上程奶奶为缝制的棉衣，每天早晚，走在田间冷风吹得脸疼。
素青草已经长高很多，它的样子和小麦很像，只是叶子比小麦的叶子稍微宽一些，中间长出一根小指粗的茎，最上面有一个苞苞。
不认真分辨，与小麦真有些相像。
杨惜苒算算时间，再有半个月，素青草就可以收割。
“苒苒姐，这真是新小麦吗？”石涛见四周无人，来到杨惜苒的身边，一脸的疑惑。
“当然是啊，不然村长为什么会同意让我们种植？”杨惜苒反问，整个村子，应该只有她和村长知道， 他们种植的不是新小麦，而是素青草。
石涛蹲在田埂上，看着面前的新小麦，指着上面的小苞， “可是，这里面能结多少粮食？”
杨惜苒，“……”
“这是新小麦， 谁也不知道会结多少粮食。 ”上次见到顾亦钦，他跟自已提过这件事情，这几天上面会有农业专家进村，算是保证素青草在收获前的安全。
这样，也会给村民吃一粒定心丸，不管收成如何，都由政府承担。
“如果结不了多少粮食，我们怎么办？”石涛抿着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土，“去年，我们的粮食就不够吃，今天肯定更不够了。”
“我听说，如果粮食不够的话，政府会给我们补偿啊。 ”这是一定的，杨惜苒以为他们都知道。
“啥？” 石涛震惊。
杨惜苒，“我们村种植新小麦，也算是一种实验，如果效果不理想，他们会补偿粮食给村里，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石涛茫然的摇头，转眼眼睛程亮， “苒苒姐，这是真的吗？”
“顾同志是这样说的。 ”
杨惜苒肯定，政府也不可能让石崖村的村民饿死。
石涛一场虚惊地拍拍自已的胸口位置， “那就好，那就好，可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明年我们要啃树皮了。”
“你整天都在乱想什么？”杨惜苒好笑，“这么害怕分不到粮食，怎么不去问问你哥？”
石涛轻哼一声撇过头，“我哥自从当了小队长，村里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还天天都在忙。 ”
杨惜苒笑笑不说话，村里每个人很忙。
“苒苒，我告诉你一件新鲜事，你一定不知道。 ”粮食的事情不用担心，石涛少年心性再也藏不住。
“什么事？”
杨惜苒顺势坐在田埂上，手摸在地上，感知地下素青草根部情况。
随着素青草的慢慢成熟，土壤在她不断的输送植物生机后，有所改变，素青草已经可以自已吸引地底下的养分。
“苏知青和陆知青在处对象。”石涛一脸八卦， “为此，村里好几个姑娘都躲在家里哭呢。 ”
“什么？” 杨惜苒惊讶，“陆纪棠和苏月在处对象吗？”
“嗯，已经好几天了，他们两人天天一起干活，村里的人都知道。 ”石涛摸了摸自已的后脑勺，“我听村头的桂婶子说的，她亲眼看到的。 ”
“她们说，陆知青回不了城，耐不住寂寞，就找了苏知青。”
石涛将桂婶子和那些人八卦的原话搬给杨惜苒， “她们还说……”
“等等，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陆知青？亲眼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吗？”
杨惜苒每天都很忙，但因为每块田地都会照看，反而天天都会遇到村里这些人，偶尔从一些人的聊天中，了解一些人的性格。
她根本不相信桂婶子的话，她是村里最八卦的人，村里无中生有的事情，都是从她口里传出来。
“我没见，我帮你去看看。 ”石涛像是发现了新奇的事情，站起来，就走。
“石涛，回来。 ”杨惜苒面色一黑，这孩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苒苒，你先回去吃饭，我一会儿去找你。 ”石涛几步已经跑到山坡底下，朝着杨惜苒挥挥手就跑。
杨惜苒无奈，现在肯定是拦不住石涛， 只好作罢。
她悄悄问过顾亦钦，陆纪棠被驳回返城的事情，是因为上面不同意石崖村的人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所以他的回城申请被驳回。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素青草收割完毕，明年会恢复。
杨惜苒上次见到陆纪棠，委婉告诉过他，像他这么优秀，再坚持坚持一定可以回城。
当时，他看自已的眼神很奇怪，也很漠然。
杨惜苒说不准那是什么眼神，只知道他不相信她的话，没有再多言。
杨惜苒的手一直搭在地面上，突然，她感觉到远处的土壤地底有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收回手，杨惜苒看着自已的手心，没有异样。
但土壤底下的东西带给她的痛觉是那么真实，杨惜苒站起来，朝着有问题的土壤走去。
这是一片仅靠一排柿子树，柿子在半个月前刚刚采摘过，杨惜苒有分到两颗柿子。
伸手摸向柿子树，立马感觉到一股腐烂的气息。
杨惜苒立马收回手，放置到另一棵，这一棵柿子树也有腐烂气息传来，只是没有刚刚那棵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