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发达了啊,这以后是不是就要跟着贵人去享福了?”有另一个邻居端着饭碗道,边吃边问。
其他人也锲而不舍地追问搬去什么地方,这是他们最关心的。
待得知是搬去城南后,纷纷羡慕的不行。
虽然城南和城西隔的不算太远,但这代表着阶级的另一个跨越,和他们是不一样了。
“看看,看看,被我料准了吧,当初我就说这老罗家人都是读书人,都识字,以前还在衙门做过事呢,总有能起来的一天,偏偏那水仙娘没见识,嫌弃罗家穷,还有个病秧子老头,把女儿嫁给了一快入土的老头做妾,没几个月就被那大房的老婆子磋磨的不成样子了,委实划不来”,邻居里有人唾沫横飞道。
“要我说,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水仙好好一支花骨朵儿就这样败了,实在是没福气啊,等那老头蹬腿了之后,她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有了解内情的人道。
通过邻居们的左一言右一语,张平安这才知道,原来罗家大小子之前想说巷子里另一家人家的女儿,被拒绝了,对方还说了很多难听话。
罗大哥很尴尬,收拾完家里东西后便招呼人往外走。
在邻居们的羡慕、赞叹声中,好不容易到了巷子口,坐上了马车,往城南而去。
张平安善解人意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几个侄子年纪都还不大,娶妻是早晚的事。”
罗大哥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怪女方家拒绝,儿女婚事本就是结两姓之好,你情我愿的事,我只是怨他们不但拒绝,还把这事儿到处宣扬,让大小子被巷子里的邻居指指点点,受了不少委屈。”
“都过去了,以后就好了”,刘三郎也宽慰道。
路上,罗大哥去了房东的铺子里留了口信给儿子和侄儿们。
等到城南后,张平安和刘三郎又带着人帮罗家人安置东西,房子是房东打扫干净的,首接住就行。
没一会儿功夫便收拾好了。
“大功告成,现在看着像样多了”,张平安拍拍手笑道。
“轮椅己经让人去跟木匠定了,等做好了后,他们到时候会首接送过来的,到时候罗叔就能出去晒晒太阳了。”
“这可比在城西强多了,还有院子呢,到时候可以种些菜”,罗大哥对这个房子很满意,也很知足。
老实说,他之前都以为人生可能就这样了,根本没想过父亲的病还能治好。
他原先的打算是想等父亲病逝以后,天气再暖和一些,手里也多少有点积蓄以后,他就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侄儿,以及父亲的骨灰回老家鄂州府的。
起码那边还有房子可以住,再怎么难也不会比在开封更差了。
现在遇到张平安,眼看父亲治愈有望,他们多少也能有一些庇护,便把这个念头暂时放下了。
这些想法张平安并不知晓,不过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也暂时不会走了。
毕竟有人照拂肯定强的多,回鄂州府也不是那么好回的。
“罗大哥,那我和我大姐夫就先回去了,这是三十两银子,你们还缺什么就自己去买,吃的、穿的,都别委屈自己,我知道现在城中物价高,钱不经花”,张平安看己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告辞离开。
“这太多了,不能要,我们不能要”,罗大哥推拒道。
“拿着!”张平安坚持道,“你看看你们都虚成啥样了,多买一些吃的,好好补补,就算你不吃,罗叔这个病人也要吃,身体是第一位的,有什么急事的话差人去大营找我。”
说完不再和罗大哥推来推去,带着人离开了。
罗大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嘴里喃喃道:“这都是祖宗保佑啊,善有善报,以后但凡家里好过了,我一定多做善事。”
张平安回到军营后,没一会儿,黄大人便踱步过来串门,问了诊治的情况。
“怎么样?我推荐的人还不错吧?”
“这林二爷确实有几分能耐,做人做事也知情识趣,不错!”,张平安对林二爷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此评价不低。
“呵呵,那就好!”黄大人眯着眼喝茶,一脸享受的表情。
半晌后才放下茶杯,敲了敲桌子道:“你这个经略安抚使倒是稳得住,这两天就忙活你那个世叔的事情去了,也没说请同僚们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有必要吗?”张平安笑了笑。
黄大人捋着胡须慢悠悠道:“这就看你了,我可不好帮你拿主意。”
“等再过些时日吧,新朝初建,我们是文官,军营里面多数又都是些武将,文武官员若联系的太紧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也不是圣上乐意见到的,暂时还是低调些好”,张平安沉吟道。
“你呀你,就是谨慎,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的样子”,黄大人点了点桌面道。
倒也没再说什么。
张平安想到这两日让手下去打听的情况,于是问道:“这赵仁之听说现在在军中威望很高啊,几个老将原本还看他不顺眼,现在也都被他笼络过去了,您怎么看?”
“嗯……”黄大人闻言脸色认真了几分。
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才道:“嗯,这人怎么说呢,虽然在前朝是赘婿,地位低微,但那毕竟是前朝的事了,现在新朝建立,他己经分家自立,又凭借功名和战功一路平步青云,所以基本也没人再提他从前赘婿的身份了。
再加上这人能屈能伸,极会笼络人心,又确实很有些才干,所以这些老将慢慢的也就对他改观了,依我看,这人以后是个人物,成就绝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