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里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之前在海城拍卖会上,师父的那尊名为山鹰的作品。
非常细致漂亮,装在30厘米见方的精致礼盒里,栩栩如生。
简直让沈黎有些难以置信。
这尊作品,不是已经被宋晓婉得到了吗?
贺寻是怎么得到的?而且沈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绝非赝品。
沈黎忍不住赶紧打给了贺寻,声音惊喜,“寻哥,这尊作品你是怎么得到的?”
贺寻的声音带着隐隐笑意,“怎么样?后悔了没有?刚才你要是让我送你,在送你的路上,我也就能给你讲述这整个来龙去脉了。”
沈黎心里猫抓似的好奇,“寻哥快告诉我吧!这作品明明被……别人给拍走了。”
贺寻哼笑了一声,“被陆砚川拍走了是吧。”
沈黎一怔,咬了咬唇,没想到贺寻知道这事儿,那么这作品现在在这里,贺寻肯定也知道,这作品被陆砚川送给了宋晓婉。
贺寻并没多提这个,只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师父钟老的作品,我找人了解了一下,最近拍出去的就是这尊山鹰,而且这一了解,还打听到了更多的事情。”
“那位宋小姐好像想要用这尊作品去讨好钟老,但是被拒绝了。”
贺寻这话让沈黎愣了愣,这事儿她并不知道,贺寻的消息渠道还是挺灵通的。
只不过……
“她脑子是不是有病。”沈黎皱眉道,“用师父的作品去讨好师父,究竟是什么逻辑。”
沈黎是理解不了宋晓婉的脑回路。
那尊山鹰也不是钟老放到拍卖会上去的,而是个人收藏家拿出来做慈善拍卖的拍品。
拍的钱也不是进师父的口袋……
她这做法未免太过离奇。
贺寻低笑了一声,“反正她讨好不成,就隐约有了想把这尊作品出手的想法,我就让人帮我去谈了谈,很快就拿下了。”
沈黎愣了愣,猛地想到这尊山鹰的拍价,眼睛都瞪大了,“你该不会……用拍卖落地的成交价……”
贺寻笑道,“我又不傻,竞标师去找她谈价钱的,之前的到手拍价是在慈善拍卖上拍出来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所以挺便宜就出手了。”
虽说贺寻口中所说的挺便宜,肯定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但沈黎还是放心了些,起码别像陆砚川那傻缺一样……
“你喜欢就行。别人不乐意给的,哥哥给。”贺寻还要开车,没多说,只说了这句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沈黎心里暖暖的,就连马上要去和一窝子她不喜欢的人吃饭,好像都没有那么烦人了。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就进不去了。
原因是因为,保安不认得她,为了保证业主住户安全,所以不能贸然放她进去。
沈黎甚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郑丽璇,让物业这边删掉了她的人脸信息。
沈文忠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他不会闲得没事儿来做这种事儿。
沈黎在小区门口就下了车,站在门口。
边拨弄着地缝长出来的酢浆草开出的粉色小花,边拨了沈文忠的号码。
倒是没响两声那头就接了。
沈文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似的,“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而且你怎么不和陆砚川一起过来?”
“我被挡在小区门口了,物业说没有我的人脸录入记录,很神奇,这种东西只要业主不主动删除的话,是不会在物业存档中消失的。”
沈黎的声音不冷不热,带着些淡淡嘲弄,“既然这样,我就不来了,晚饭你们和陆砚川慢慢吃,我正好最近忙得很,没功夫应付你们。”
沈文忠在那头顿时就起了高腔,“你敢!你翅膀硬……”
他话还没说完,沈黎就已经挂了电话。
沈文忠瞪着已经结束了通话的手机屏幕,脸色很难看。
郑丽璇正将斟满的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来,问道,“沈黎怎么了?又惹你不高兴了?”
沈文忠的性子本来就算不上好,后来沾了赌之后,就更坏了。
抬手就将一杯茶泼到郑丽璇身上,虽然已经不是刚烧开的滚茶了。
但也还有些温度。
“啊——!”郑丽璇一声惊叫,猛地站起身来,拼命抖着衣服上的茶水。
沈文忠阴冷地盯着她,“你要是闲得慌,就把家里保姆辞了,你自己做做家务,省得一天天吃饱了撑的干点没用的事儿。”
郑丽璇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做什么了!”
沈文忠阴冷道,“你要是没做,物业那边好端端为什么会把黎黎的人脸识别删了?”
郑丽璇一愣,面色倏地白了白,“我……”
“现在这个家,基本全靠她和陆砚川的婚姻关系在这儿撑着,你还敢在这儿做这些小动作?”
沈文忠冷冷看她一眼,“你是怎么删了她的人脸识别让她被堵在门外的,你就怎么去把她请进来。”
就算当初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久了也跟那墙上的蚊子血似的,看得生厌。
更何况沈文忠比任何人都清楚郑丽璇的那些心机,根本都不用听她解释。
他都知道,肯定是郑丽璇做的。
只不过以前喜欢的时候,加上又是利益共同体,倒也不在意,只要她那点小心思别针对他就行。
但现在,就没有那么容忍了。
郑丽璇的脸色更白了,眼睁睁看着沈文忠拿起手机,拨了沈黎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沈文忠深吸一口气,声音明显没有先前那么高腔了。
听起来冷静多了。
“我让你郑姨出来接你,你在那儿等一会儿。”沈文忠道,“爸爸还能删掉你的人脸识别吗?别任性。”
结束通话之后,沈黎嗤笑了一声。
她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能屈能伸啊。
沈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父亲是个怎样的人,继母做的这些小动作。
寻常时候,在父亲眼里,就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任性而已。
说不定情绪到了,还会惯着继母,让沈黎多忍忍。
但在这个当口,她都要和陆砚川谈离婚了。
他一直努力抱着的女婿金大腿,就要抱不到了,这种时候,继母的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可就不是什么‘小任性’了。
而是作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