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困意没有如期而至,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紧闭合,试图将自已拽入梦乡,可白天那冗长的休憩,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睡眠拒之门外。无奈起身,缓缓推开窗户,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月亮高悬,看似依旧,却又在细微之处与昨日有别,如水的月光,悄然滑入卧室。
回到了床榻上,“睡不着啊,真烦躁。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我在心中默默数着,期望这古老的助眠法能奏效,可当数到“第五百八十九只羊,第五百九十”只羊还没有数出来,睡意渐涌。
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窗户飘然而入,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月光下逐渐拉长了他的影子,一步步朝着我的床前走来,将匕首高高举起,准备刺向将要睡着的我。
匕首反射了月亮的光芒,在我的眼前划过,我瞬间惊醒,匕首同饿狼一般直冲向我的心脏,生死瞬间,本能地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到床下,瞬间站起。
好险。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想要看清他的模样,他穿着夜行衣,面部被黑色布巾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那黑衣人见一击未中,身形迅速一转,稳稳地站定在原地,左手向前伸出,右手则在空气中快速地舞动着,口中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同时,匕首脱离了他的手掌,夺命的流星般朝我直冲而来。
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我逼近,腰部用力向后弯折将近九十度。那匕首几乎是贴着我的腰间飞过,那气流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刃,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落在了柱子上。
“哎呀,我的老腰!”我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但此刻我已无暇顾及疼痛,脑海中思绪飞速地运转着。我深知,这样一味地被动挨打,迟早会命丧他手,必须有个武器才行。
突然,我想到了插在头发上的那枚新月发簪,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发簪从头上取下,紧紧地握在手中。
黑衣人看到我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劲极大,我瞬间感觉呼吸困难,喉咙被大手紧紧握住,我拼命地用右手去掰他的手,可他的手却如同钢铁铸就一般,纹丝不动。
我的嘴角滴出几滴鲜血,左手吃力的抬起,积攒了全部的力量,将发簪狠狠刺入黑衣人的胸部。
那尖锐的疼痛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吃痛之下,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我脖子的手。我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空气。只见黑衣人头上一股黑烟冒出,飘向了窗外,紧接着黑衣人也顺着窗外逃窜而去。
“香儿,”我喊了一声,没有人应,又喊了一声“香儿。”
“抓刺客。”
香儿进屋,看到了在的的我,双眉紧蹙,担心的不得了,扶我起来后,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记惊雷,打破了寂静的夜,整个王府被瞬间惊醒,各处的灯火接二连三地燃起,柔和的光晕迅速蔓延开来。一时间,走廊上、庭院中,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侍卫们手持兵器,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他们的盔甲在灯光下闪烁的光泽,腰间的佩刀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刺客的角落。
这样的夜注定是不平静地,香儿扶着我躺在摇摇椅上,从柜子拿出薄棉被盖在我的身上。
香儿喊醒了我,跟我讲:“十一过来了。”
“什么事?”
“王爷叫十一过来看一下王妃是否准备好了,王爷在大门口等您了。”
哦,这一夜心惊胆战地,竟然忘记了今日要去皇宫了,望着外面的天空,还是乌漆嘛黑的。
“什么时辰了?”
“寅时过了。”
寅时,三点到五点,这么早,在现代,都还在做梦呢。我起来坐在梳妆台上,看着自已的黑眼圈,转头对香儿说:“你把我的黑眼圈遮着吧,太明显了!”
“好的王妃。”
经过了好一顿折腾,终于弄好了。我今天穿的是一袭正红色的金绣凤凰牡丹纹翟衣,领口呈交领交叉,以精致的金色丝线绣出细腻的如意云纹镶边,沿着领口蜿蜒而下,直至衣摆,袖口宽大,内层则是娇艳盛开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
翟衣的裙摆曳地,上面绣着一幅凤凰牡丹图,居中的凤凰身姿矫健,昂首挺胸,双翅展开欲飞,凤尾修长而飘逸,如天边的云霞般绚烂,周围的牡丹花朵朵硕大绚丽,或含苞待放,或娇艳盛开,绿叶相衬,错落有致。在凤凰与牡丹之间,还点缀着一些小巧的珍珠,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腰间束着一条深紫色的宽腰带, 头戴一顶华丽的凤冠,冠顶正中以珍珠、宝石镶嵌而成,耳上戴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的耳环,红宝石色泽鲜艳夺目,宛如燃烧的火焰。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十一惊讶的表情。
“十一。”
十一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说道:“王妃请,”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在了香儿后面,我们一起朝大门走去。
玄辰站在马车旁,看到我们走来,我行礼道:“臣妾参见王爷”,从上到下的打量我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
我上了马车,和玄辰坐对面,没有一句话语,整个车厢显得异常的安静和尴尬。心里不免唏嘘,左倾颜和你也是度过了一段你侬我侬的美好时光,被忘的一干二净。
我不太喜欢在狭小的空间里和别人相处,总觉得要说些什么缓解下尴尬。“王爷,今天起的挺早的哈。”笑着说道。
玄辰嗯嗯了两声。
真是有够尴尬。
“王爷今天真英俊。”
玄辰今天穿的是一身正红织锦缎长袍,袍上用银线精心绣制着大片的祥瑞云纹,云纹之间穿插着展翅高飞的仙鹤,仙鹤的羽毛纤毫毕现, 一条深紫色的丝绦系于腰间,丝绦上挂着香囊与玉佩,香囊散发着淡雅的龙涎香,玉佩则是翠绿色的圆形玉佩,近距离看到,这圆环上竟然有一点点缺口。
玄辰面露怀疑,直接对我说:“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只是想缓解尴尬而已。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