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些日子因为君扶他们的离开,夜晚回家只剩下自已一个人,范大娘还觉得十分的不习惯。
想到这里,她终是没有忍住,弯唇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察觉到范大娘似乎放松了不少,君扶脸上的笑意也跟着变大许多。
“走吧,我们进屋聊聊去。”
范大娘点点头,这才像是留意到什么。
“风……那位大人没有跟陛下一起来吗?”
怪不得她总觉得好像哪里奇怪,原来是没有看到风邻渊跟君扶一起来。
自从她认识这两个人之后,他们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范大娘还从来没有只看到一个人过,这还真是有些新鲜了。
君扶倒是没有想到,范大娘跟她聊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风邻渊去了哪儿。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想起范大娘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若不是范大娘,她恐怕还将对风邻渊的感情放在心底不当回事。
虽然说心悦一个太监有些古怪,可说到底,她自已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无所谓了。
“他去了邻村,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过来,范大娘若是有什么话想跟他说,我可以陪你一起等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范大娘吃了一惊,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摆手,速度之快,瞧那双手都摆出了残影。
“不不不,我没什么要跟他说的,不必了不必了。”
虽说君扶才是皇帝,可在范大娘的心里,就是觉得风邻渊看上去比君扶可怕多了。
君扶往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不像风邻渊,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唯有在看到君扶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寒意才会褪去。
也就是因为这个,范大娘当初才会对着君扶说出那些话。
不行不行,她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范大娘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件事彻底遗忘。
君扶看到范大娘奇奇怪怪的动作,倒也没有多问,毕竟她的身份这般特殊,范大娘还能如此安然地坐在她对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
而被范大娘惦记着的风邻渊,此刻正坐在邻村的村长家里。
他慵懒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边放着一碗茶,不过他并没有动,手里只是一圈一圈地转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铁扇。
偶尔,他会用指尖轻轻地刮一下在茶碗里打着旋儿的茶叶,并不出声。
看上去悠然自得的。
只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些人,就没有他这般自在了。
村长早就知道了风邻渊的身份,这会儿突然被找上门来,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把一直悬在头顶的铡刀总算是要落下来了。
可是风邻渊来是来了,又不说话。
这……
如来。
村长就那么战战兢兢地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多大一会儿,身上的冷汗就将衣服给浸湿了。
风邻渊睨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手上的动作故意大了一些,摆在桌上的茶碗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点动静若是平时,村长可能根本就不会察觉,可是这会儿,他在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只觉得膝盖弯一软,整个人差点儿直接跪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样,风邻渊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一直把玩着他手中的铁扇,仿佛那是一个什么十分好玩的物件一般。
到了最后,村长咬了咬牙,秉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态,他鼓了鼓勇气,壮着胆子开口。
“大人……”
只不过,他虽然想的挺好,但那声音说出口,怎么听都发着颤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风邻渊听到他发颤的声音,轻轻掀了下眼皮,动了动唇,眼瞧着好像是要开口了。
就在村长面上一喜,准备回话的时候,就看到风邻渊的唇又合了回去,目光也重新回到了他的铁扇上,似乎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村长霎时间就快哭了出来。
他这次没有忍住,直接脚下一软跪在了风邻渊面前。
“大人,是生是死,您也说句话吧。”
说完之后,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趴在地上呜呜痛哭了起来。
风邻渊眨了眨眼,心想自已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就将一个大男人给吓哭了。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低下头看着下面痛哭流涕的男人,眼里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本督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吓成这样?”
村长一边哭一边说:“就是因为您什么都没说,小人才觉得害怕啊。”
风邻渊笑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小人究竟是个什么死法,还求大人给句痛快话吧,别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小人了,小人胆子小,受不住啊,呜呜呜呜……”
听到他的话,风邻渊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满脸的嫌弃。
他皱了皱眉,心想自已还是得悠着点,否则这会儿是将人吓哭,万一一会儿吓尿了……
那场面太美,他不敢想了。
风邻渊狠狠地闭了闭眼,“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起来说话。”
村长抽抽搭搭的嗫嚅道:“不用,不用了大人,小的跪着回话就好。”
风邻渊耐心不多,此刻明显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本督让你起来就起来。”
谁知,下一刻,他便再次听到村长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大人的话,小人,小人腿软,实在是站不起来。”
风邻渊:……
“罢了,跪着便跪着吧。”
见风邻渊没有再纠缠这件事,村长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脊背也跟着放松下来,口中不断地道谢。
“谢大人,谢大人。”
“本督问你什么,你可要好好的答,若是糊弄本督,是什么下场,你恐怕不怎么想知道。”
“是是是,小人一定老老实实地回答,绝对不敢糊弄大人。”
闻言,风邻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本督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村长原本想说不知道,可是却忽然想到风邻渊刚才的话,便试探着说:“大人莫不是为了李达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