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指尖触碰到的硬物,是一枚小小的铜钱。
他眉头紧锁,将铜钱取出,放在掌心细细。
这枚铜钱样式古朴,并非市面上流通的货币。
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在货物里做了手脚。”玄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沈清婉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批货物如果不能按时完好地送到,他们不仅会损失惨重,更会损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业信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海风的咸腥,令人作呕。
船舱里堆积的货物,原本是他们希望的载体,此刻却像是一座压抑的大山,让人喘不过气。
“这可怎么办?”沈清婉焦急地来回踱步,精致的眉眼间写满了担忧,“如果不能按时交货,商会一定会追究责任的。”
马船夫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只懂驾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插嘴道:“公子,夫人,这……这批货要是出了问题,咱们可就……”
“闭嘴!”玄寂厉声呵斥,吓得马船夫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先把船靠岸,将货物运回仓库,再做打算。”
“可是公子,”马船夫嗫嚅着,“咱们要是耽误了交货时间,会被商会处罚的。刘师爷定的规矩,可是出了名的严苛……”
沈清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扶着船舷,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一边是巨额的损失和信誉的受损,一边是商会的严厉处罚,他们仿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沈清婉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想办法在途中……”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岸线上,“在途中处理掉这些受潮的货物!”
沈清婉指着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我们可以把船停靠在那里,把受潮的货物低价处理给渔民。”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虽然会损失一些钱,但总比全部损失要好。”
玄寂眉头紧锁,他知道沈清婉说的有道理,但心中仍有顾虑。
“这样做风险太大,如果被王老板发现,他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进一步打压我们。” 他来回踱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敲在沈清婉的心上。
“可是……”沈清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玄寂打断。
“不行!绝对不行!”玄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不能冒险,一旦被商会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邃的目光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思绪万千。
沈清婉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玄寂的担忧,但她更清楚,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货物问题,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打水漂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
看到沈清婉眼眶泛红,泫然欲泣的样子,玄寂心中一痛。
他知道自已刚才的语气太重了,他不该对沈清婉发火。
她一个弱女子,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的生意,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走到沈清婉面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婉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清婉的耳边,带着一丝愧疚和心疼。
沈清婉靠在玄寂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的委屈也渐渐消散。
她知道,玄寂也是为了他们好,只是他的方式有些过于强硬。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好。”沈清婉轻声说道,“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时间拖得越久,损失就越大。”
玄寂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沈清婉说的对,他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轻轻拍了拍沈清婉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就在这时,玄寂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清婉,“等等,我好像……”
玄寂猛地一拍大腿,惊得沈清婉和马船夫都跳了起来。
“我真是个大聪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兴奋地在狭小的船舱里来回踱步,像一只斗胜的公鸡。
“婉儿,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清风寨遇到的那个老药农吗?”
沈清婉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是说,那个精通药理,能用草药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的李老先生?”
“没错!就是他!”玄寂激动地搓了搓手,“李老先生曾经说过,他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可以快速吸收潮气,并且对货物本身没有任何损害。如果我们能找到他,或许就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说干就干,玄寂立刻指挥马船夫调转船头,朝着清风寨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玄寂和沈清婉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原本压抑的氛围也变得活跃起来。
找到李老先生后,说明情况,李老先生爽快地答应帮忙。
他带着他们来到一片长满奇特草药的山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在李老先生的指导下,他们将草药铺在受潮的货物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草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货物上的潮气,原本湿漉漉的货物很快就变得干燥起来。
处理完货物,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交货地点。
当货物按时送到客户手中时,客户对他们处理危机的能力赞叹不已,连连称赞他们是信誉至上的典范。
站在一旁的王老板,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也只能干瞪眼,眼睁睁地看着玄寂和沈清婉再一次化险为夷。
回到小镇,玄寂和沈清婉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沈清婉那批货有问题,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