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这是什么玩意儿?”
苏辰听到木棉妖少女的惊呼,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病娇的少年。
少年摸了摸耳后垂下来的黑发,笑了一下,妖娆如同女孩子。
“吐了好多酒,这算是清醒了一些。苏辰,刚才我一番好意,你如此恩将仇报,是想成为我的泡酒物吗?你的体质用来泡酒,对我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名叫“酒吞”的少年疲惫的看了一眼苏辰,阴恻恻的笑道。
一股强大的妖气冲天而起,让已经成为术士后期,对妖气有所感应的苏辰后退了一步。
苏辰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这一番苦斗,着实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这酒吞少年的压迫感,在他身上的体会更为有如实质了。
苏辰感觉喘不过气了。
“好帅!”
站在远处观看的木棉妖少女,立刻变成了花痴脸,眼睛变成了心形,呆呆的望着这里。
她说的“好帅”,自然不是指跌坐地上的苏辰,而是这个名叫酒吞的少年。
“说吧,你想怎么死。”酒吞把手中的钢杖往前一指,几乎触碰到苏辰的鼻尖。
他软弱无力,阴柔无比的话语,仿佛寒夜里的冰刃一样,将冷和硬两个字突出的无比清晰。
苏辰感到后背发凉。
此时已是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候。
旅店内,一直在盘膝打坐的九叔,心越来越沉。
他站起身来,开始不安的踱步。
“这三个年轻人出去玩了一天了,该不会真是就连风月场所了吧,如果是真的,那还好。如果不是……那恐怕……”
九叔喃喃说着。
一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的脚步异常沉重。
苏辰年纪虽小,倒还算稳重,九叔并不太担心。
不过秋生和文才两人,可是两个冒失鬼。
尤其是文才,你想往东,他偏偏能阴差阳错的让你往西。
九叔可是无数次为这两个徒弟擦屁股,忙的晕头转向。
如果这两人作为师兄,不止没帮到苏辰,反而成了苏辰的累赘,那可就麻烦了。
对三个徒弟的担忧,让九叔的道心有些动摇,他一字眉上方的额头,已经开始油光发亮,冷汗冒了出来。
思忖片刻后,九叔走到自已的木箱旁,取出了罗盘。
桌上点燃了两根蜡烛,三根香,罗盘放在蜡烛和香的中间,一个简单的台子就搭好了。
九叔换上了黄色道袍,摸了摸帽子上的太极图后,把颈部挂着的玉佩拿了下来,也一并放在了台子上。
“多用一些灵力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时间,阴气最重的是什么位置。到时候偷偷前去查看一二,否则的话,怎能安心睡觉?”
九叔喃喃说完,一抖手中的桃木剑,脚踏禹步,开始舞剑。
禹步是大禹治水时出现的神秘天象,后来修道者将当时的星辰运行轨迹融入了步伐中,旨在和天地沟通。
九叔的步伐,是以左脚起始,一步一退,阴阳交替,始终保持起点和终点的同步,形成丁字形的步姿。
一番功夫之后,九叔大呼一声:
“显!”
他浓密的一字眉下面的双目突然里射出金光,朝四周缓目一扫。
“东南方一百公里的位置,那里阴气最重,奶奶的,这妖怪不简单啊。”
九叔的视野内,屋内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透明的陈设,透过这些阻挡物,他看到东南方的位置,那里一道黑气冲天而起。
不用说,那里有法力高强的妖物存在了。
九叔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罗盘,罗盘飞速旋转后停止,他立刻判断出,大概距离此地有一百公里。
九叔长吐了一口气,根据他的印象,那个方位应该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段。
也就是说,人气最旺。
即便如此,那股妖气也太嚣张了吧,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那里。
难道东京就没有修道之人的存在了吗?
九叔有点想不明白,即便这个时刻阴气最重,可是由于人员聚集,对妖邪也是有极强的压制力的。
如果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出现妖邪,这在茅山派的派规之中,任何茅山弟子都要放下手头的事,前去除魔卫道。相信其他修道门派也有这个规矩。
而岛国,看起来不是这样。
九叔收了收思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既然那里阴气最重,他是必须要去看上一看的。
收拾了番后,他背上了一个包袱,里面放着诸多法器,换上粗布麻衣就要出门。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旅店客房的门竟然被撞开了。
九叔大惊。
岛国的鬼这么嚣张的吗?竟然还会撞门。
只见十几个身穿灰布西装的年轻人涌了进来,将九叔团团围住。
“干什么?你们!”
九叔立刻发现,这十几人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和妖邪没有半点干系。
“叽里咕噜妈咪妈咪哄呱呱隆地冬!”
为首的灰布西装暴徒对九叔一阵乱喷,说着岛语。
“你说啥?”九叔脑袋上生出了三个问号。
“%$@~}〈!”
这西装暴徒又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岛语,缓目看了看房间内,立刻有两个手下前去搜索。
衣柜,箱子,床铺底下,全都搜了一遍。
九叔被两人按在墙上,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群人,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茅山派有规矩,不可用法术戏弄凡人,即便被危及生命,也要慎用法术。
这不是最主要的,九叔可是发现,这群人腰间鼓鼓的,显然带了手枪。
他的法术和体术,对付手枪还是捉襟见肘的。
“你们谁懂华语,官话或者粤语都行啊。”九叔大声呼喊道。
“八嘎!”
为首的西装暴徒怒吼了一声,大手一挥,两名手下按着九叔的肩膀,将他推搡出了房内。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九叔呼喊着。
旅店内的客人都探出脑袋来,对九叔指指点点。
九叔在港岛,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十里八乡有名的俊道士,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这简直就是缉拿小贼的场景啊。
“没错,就是缉拿小贼,苏辰是这么说的!”
一个时辰后,群马县的边界中,一个漆黑的砖房,发出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明显有些大舌头,说出的华语异常别扭。
但在被押送而来的九叔听来,却是无比亲切。
灯光亮起,九叔瞳孔一收,除了把他押送而来的十几个灰布西装男,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带着眼镜,温文尔雅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另一个则是矮胖的中年男,竟然是和他们先后而来的青森县警部的巡查部长,日向部长。
“你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九叔喜出望外后,急忙问道。
戴眼镜的青年在日向部长耳边用岛语嘀咕了几句,日向部长有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用岛语说道:
“怎么?苏辰的计划,九叔你不知道吗?我也莫名其妙呢。”
戴眼镜的青年立刻把这句话翻译成了华语。
九叔明白过来,看来他是翻译官。
在翻译官的帮助下,九叔开始和日向部长开始沟通。
片刻后,日向部长依旧一头雾水,九叔却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
原来苏辰之前写信让日向部长不要轻易离开东京警视厅,不要轻易和他们见面,这封信根本是另一番内容。
内容则是,让日向部长从东京警视厅抽调人手,将九叔秘密带来到这里。
在苏辰看来,九叔和日向部长一样,必须站在暗处。
毕竟初到东京,敌暗我明,很容易吃亏。
苏辰竟然把九叔也算了进去,部署成了暗棋。
九叔看着将自已押送而来的灰布西装们,他们已经将自已的法器安稳的放在了这间砖房内潮湿的地上。
“小心些,下面垫点东西,我的东西可不能受潮!”
九叔急忙吩咐道。
翻译官立刻用岛语说了一遍,两个灰布西装男赶忙将外套脱下来,把九叔的木箱,包袱等东西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