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是人类的本能,它充斥于感官中,你们能看见它,听到它,甚至。。尝到它。。”这句话出自《托斯卡纳之书》。
托斯卡纳城作为奥瓦坎帝国最有名的高品质烟草产地,每年能够稳定供给大陆近两亿支成品雪茄,但令人头痛的是,每年六月二十日前后的几天,这里及周围村镇都会发生严重的雷击事件。
当地没有迁移的家族会选择在这段时间里躲进自已的祖宅。
不知是因为长期直接食用雪茄烟叶造成了中枢神经障碍,还对大脑对频繁雷击产生了自我保护反应,这里的居民在几千年来变得越来越排外和沉默寡言。
除了与必要的供货商保持联系,他们很少对外人敞开大门。
维持数个千年的近亲通婚让他们产生了严重的生理缺陷。
雷击事件每年都准时得令人发指,今年也不例外。
边防站传来消息,昨晚的闪电将一座天轨列车击毁,列车被恐怖的力量从钢轨上掀翻,更骇人听闻的是,距离托斯卡纳城最近的一个村庄被雷霆夷为平地,造成了大规模人员伤亡。
为此,居民聚集在曾经高大宏伟的雕塑群附近,他们生涩地运用单音节词汇交流,而恐惧永远是核心话题。
早在公元前476年,日耳曼人废除了这里最后一个皇帝,曾经雄伟辉煌的雕塑群失去往日的荣光,但人们依旧习惯性地在这里集会。
即使是学识渊博的植物学家也无法分辨出那些因为被雷电劈伤,看起来异常的硕大扭曲的树木的品种。
树干表面已经彻底碳化,却又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保持了蓬勃生机,其他草木也同样繁茂生长。
似乎雷击对这里的植物远比对人类友好。
往来的商人很快便流传起了一句谚语。
“在满是雷击石的大地上随便丢下雪茄烟叶的种子,第二年就能收获最好的托斯卡纳雪茄!”
之后的数个千年,也许就是美尼斯一世掌握政权的那段时间,这里的人们开始变得冷漠而古怪。
他们不再允许外来的旅行团或者学者进入自已的领地。
这种无来由的排斥到最后渐渐演变成驱逐与极端的暴力事件,以至于在临时政府设立之前,极少会有正常人到访此地。
即使是现在,罗瓦伊纳家族成为这片区域的实际管辖者,也很少发布政令干涉山民排外的行为。
甚至有传闻,作为领主的柴.罗瓦伊纳早已经不居住在那座城堡当中。
镇上绝大多数事务目前由几家雪茄厂的法人负责,这些财阀利用居民对雷电的恐惧控制着它们头脑简单的思想。
让他们仅收取最低廉的价格,同时付出数倍劳动。
恐惧可以说是托斯卡纳以及邻近村镇间流传的一项古老习俗,而这些传说中的生动画面,也在多年的传承过程中得到了生动演绎。
所以往往会出现想象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内容。
正午时分,几名雪茄厂负责人带着他们强壮的保安,跟随那些战战兢兢的村民来到他们所说的雷击现场。
即使是对闪电事件屡见不鲜的当地人在看到眼前一幕时,也忍不住地嘟囔起了他们信奉神祇的名讳。
眼前的棚户区在遭到闪电击打后,所有种植烟草的200名农户全部死亡。
除此之外,一同被摧毁还有几间散发着恶臭的窝棚,以及一片富含铁元素的高品质烟草田。
在看到烟草田被雷电践踏的惨状后,带着眼镜的年轻负责人发出类似魔鬼般的咒骂。
他的容貌像是女人一样,目光却充斥着狠厉与果断。
以他为首的财阀谨慎地围成了圆圈,偷偷商量着什么。
烟草田的损失显然超过了他们的预算,与之相比,村民生命财产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被瞬间高温燃烧碳化的植物上。
农田外围被巨大的气压夷为平地,即使是周围那些没有直接被焚毁的烟草田,也都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被恐惧占据大脑的村民很快注意到那些沾满内脏的残肢,鲜血在喷溅而出的瞬间便被蒸发,赤红色粉末粘在大地及周围的断壁残垣上。
他们把烟草田附近彻彻底底搜查了一番,把废墟中的每样东西都掏出来重新检查,又在引水渠和货运仓库中来回翻找,就连附近的灌木丛也被仔细搜寻了一遍。
未能如愿以偿的山民再次嘟囔起了单音节词汇。
随着阵阵低语,天空再次出现了那种不祥的景象。
从远处看,浓云就像是消化不良的胃袋般呈现出橘色晚霞,一团团球状电弧在天空深处闪烁翻滚,离子化的空气和锥形龙卷风很快便席卷了托斯卡纳城。
当播求大师带领一众霍德尔学院新生来到这里时,平日里如同巨鲸般吞吐货物的托斯卡纳已经一去不复返。
堆积成山的集装箱与沉睡在停泊港内的雪茄运输车相顾无言。
他们很快被一群肤色黝黑的土著山民拦了下来,领头的老者死死抓住播求大师的长袍。
起先,众人以为是山民对他们进入自已领地的行为不满。
毕竟这些家伙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打伤了多少无意间闯入他们领地的倒霉路人。
经过吃力地交涉后众人得知,这些依靠种植雪茄烟草田的山民是想要索取尘埃术士的帮助,处理一场被怀疑是非自然力量的群体死亡事件。
作为帝国拨款资助的教育组织,霍德尔学院肩负着保卫大陆不受旧日支配者及怪物侵扰的严肃使命。
尽管以播求的脾气秉性实在懒得多管闲事,尤其是面对眼前恶劣的托斯卡纳人。
如果不是200名牺牲者的亲人受到了极大触动,播求相信,这些固执的山民甚至一辈子不会和托斯卡纳城以外的人交流。
但这种公众场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无奈之下只好暂时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群体死亡事件的起因同样来自于昨晚那场异乎寻常的雷暴。
闪电几乎瞬间夺走了200条鲜活的生命,而作为城主的罗瓦伊纳家族却对此不闻不问,事实上,镇上的居民早就怀疑这个家族已经死在了山顶的城堡里。
起先与山民领袖的沟通过程并不顺利,这些封闭环境下近亲繁殖的群体智力普遍地下,大脑发育不良及时常发作的癫痫让他们只能依靠单音节词汇交流。
但出人意料的是,整天摆着臭脸的卡琳娜却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却显得格外关心,女人先是耐心记录这些山民的问题,随后仔细地为众人讲解附近的地形特点。
所有人甚至认为她是因为淋雨感冒而烧昏了头。
“不要听那些愚蠢山民的话,他们的死亡不值一提,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死亡在极端的自然现象面前不值一提。”闻讯赶来的雪茄厂法人梳着整齐的背头。
与大多数托斯卡纳人不同,这些财阀普遍受过高等教育,口音也更容易让人听懂。
得知众人是霍德尔学院的尘埃术士后,原本想要组织保安将这些外来者轰走的财阀态度瞬间反转。
抓向播求大师领口的手像是变魔术般掏出一盒顶级雪茄。
“大师,托斯卡纳拥有帝国最合适雪茄生长的矿物质土壤,尤其是铁的含量较高,PH 值也相对较低!卷烟工人全部是16-18岁纯洁的少女,您喜欢的话可以带走一箱。”
播求打开精致的雕花玻璃外壳,点燃其中一根厨师限量版雪茄。
混合着雪松木、干棕榈树叶、胡桃、桂皮、可可、咖啡豆香味的雪茄层次感极强,一环接一环的烟雾中,播求大师的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