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蟋蟀营地,进来吧!”江小七打开了一扇门,打开后才发现里面都是斗蟋蟀的人。两三个人围在一起,有好几组,加油鼓励的声音西处响起。
众人见江小七领着蟋蟀王进去了,他们深知自己的宝贝蟋蟀根本不是那只蟋蟀王的对手,纷纷回避目光。
“呐,我的宝贝蟋蟀王交给你们玩了,不过你们得找到人陪你们玩。”江小七粗野的眉毛挑了一下,交过手中的蟋蟀王。
谢良和阿役自然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没有立马接过,有些迟疑地对视了一眼。
“我们随便挑一只玩,这样对大家都公平,玩得也更尽兴。”谢良手搭在阿役肩膀上,捏了一把阿役结实的肌肉,备受鼓舞提议。
“行,不是我不给你玩啊。”江小七早有预料,爽朗笑了起来,拍了拍阿役,“阿役保镖,尽情玩。”
“谢谢。”阿役能感受到对方的热情,自然回应道。
谢良让阿役选了一只看起来战斗力不错的蟋蟀去邀战,很快就组好队玩了。
开始第一局,阿役选的蟋蟀还没有觉醒似的,西肢没有跟上,一下被对方的蟋蟀缠上了,翻了一个底朝天,惨败。
对面的男子满脸春风,不屑看着对面的蟋蟀,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们现在服输,还来得及哈哈哈。”
“要不我跟江小七换一只厉害的玩。”谢良有些气馁,眼睛示意阿役。
“不用,相信我,别急。”阿役仍坚定自己的选择,一副现在只是激活蟋蟀的准备。
谢良抿了抿唇,圆圆的眼球机灵转了转,点点头,表示再来一局看看先。
第二局第三局,阿役选的蟋蟀才有了些反转,由开始的呆愣到后面的逆风转盘,越战越勇,着实让人眼前一亮,那反抗的前腿协调地搭配敏捷的后腿蹬,最终取胜。
“耶耶耶,我们赢了。”谢良一脸激动,跳起来跟阿役击掌庆贺,对面的男子还沉浸在第一局的胜利当中,看到两人的庆祝姿势,脸上越发难看。
“我说吧,相信我,准没错。”阿役眼梢一动,额前的刘海卷发掉了几根下来,勾勒出疏朗的眉目越发俊丽。
“踩了什么狗屎运,输给两个新手,走。”两名男子加快了动作,将蟋蟀装进了盒子里,一脸阴霾地抱走了自己的蟋蟀。
“输不起就输不起嘛,还怪运气。”谢良高兴地手忙脚乱地拿过蟋蟀,眼里满是自豪,身子靠近阿役并推了一把,“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
“那是,允许你拜我为师。”阿役嘴角抿了一下,扯出一个弧度,眼里含着一丝玩味。
“一边去,我们可是好兄弟,才不要做师徒,我的师傅可是督军。”谢良收起眼神,回了一记眼神杀给阿役。
“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兄弟了?”又提到凌舛那讨厌的家伙,阿役撇开话题,一本正经地望向谢良,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今天认的呀,你叫我阿良弟弟,可不能耍赖。”谢良笑意盈盈,第一次觉得自己记忆力挺好的。
“好好好,走吧,带你去吃酒,阿良弟弟。”眼前的谢良着实可爱,多这样一个弟弟,也不错,跟那个霸道专横的凌舛一点都不像。想起他带他回家里吃饭,现在又带他出来玩,阿役心里难免生出欢喜和感激,心里暖暖的,脸上多出宠溺的笑意。
“喝……酒……”谢良表情闪过一瞬间犹豫,迎向阿役的目光又多出来尝试的勇气,“好啊,走!”
“酒是个好东西,带你消除烦恼。”阿役接过谢良手中的蟋蟀,带着走去门口,离那鼓励声越来越远。
出门去看,没想到己经天黑了,真是应景,喝酒的好时候,阿役不禁感慨道。
阿役去酒馆买了三壶酒,一壶桂花酿给谢良,两壶烈酒给自己。刚提着出来,阿役想到了一个喝酒赏月的好去处,一路飞奔便去到了徐唯荇家的屋檐上。
“阿役保镖,你快看,那月亮又大又圆,好多星星啊。”阿役躺在黑褐色的屋瓦上,眼睛似倒映着星星熠熠生辉。
“是啊,你怎么想到这里的?”阿役有些诧异,还不知道这是谁家屋檐。
“这里是徐医师的家呀,对了,我还为我们找一个小伙伴,等会。”阿役神神秘秘地说着下,一下子窜到了屋下去。
“咦——那只青丝鸟呢,奇怪了。”谢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那只好玩的鸟,嘀咕着。
才想到徐医师己经离开南洲了,那只鸟该不会托在别人家养了吧?还想玩玩来着,可惜了。
“阿良弟弟,你找什么,快来喝酒。”阿役不明所以,完全看不见屋檐下的谢良在搞什么动静。
“来了。”谢良还是没看到,只好作罢,再次扑腾到上面去。
“徐医师家有一只好玩的青丝鸟,还想带你一起逗逗玩呢,多一个小伙伴更热闹。”谢良露出惋惜的表情,接过阿役给的桂花酿。
阿役听见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啥朋友都有。”
谢良听这话怎么怪怪的,好像是夸奖,又带着演难以言状的感觉。琢磨间提出那壶桂花酿便往嘴里灌,一股香甜荡漾在唇齿之间,桂花的清香混杂着酒的味道,竟一点也不违和,莫名的好喝。
“怎么样?”阿役观察着谢良喝酒那生猛的模样,着实一愣。
“太好喝了,阿役保镖,这真的是酒?”这酒不像酒,刷新了谢良的认知。
“桂花酿,我这才是烈酒。”阿役露出嘲笑,碰了碰他的酒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说呢,阿役保镖,今天是我放假最充实的一天,下次我还找你玩嘿嘿。”谢良酒色己经上脸,满脸痴笑,却言语清晰。
“今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阿役看着他微醺的神态,由心而发。
“谢谢你,谢良。”阿役含笑看向谢良,半壶酒下肚,他己经灵魂出窍,大脑得到前所未有的飘飘然,所有沉甸甸的东西都得到了安放。
“客气啥,不是我吹,我谢良的朋友遍天下。”谢良鼓囊着嘴巴,咕咚咕咚又灌下去大半壶酒,舔了舔嘴角的酒渍,眼睛含着水雾,看起来憨憨的。
“不过,我认你是我最要好的好兄弟哈哈,跟你一起最好玩了。”谢良趴在阿役肩膀上,附耳小声道,嘴里吐出都是桂花的香气。
阿役看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转而略带严肃地试探道:“如果我有一天跟你家督军对着干,你怎么办?”
“朋友嘛,不打不相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督军的,他对夫人是真心的。”谢良不以为然,表示让他放心。干脆躺在了屋瓦上,手环抱着头,望着满天星空,没有看见阿役心虚愧疚的脸色。
“你不知道,我们督军可是个顶顶要好的人。我们家当年闹饥荒,就是他收留的我做他手下,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啥都不懂。他只让我跑跑腿,平日里可是把我当弟弟一样照顾着。”谢良伸出了手数着天上的星星,眼睛微眯着。
“我也是那年饥荒遇上的我们家小姐。”阿役有些惊讶他们如此投缘,手上的酒壶放了下来。
他缓缓跟着躺在了他的身旁,渐渐敞开了心扉,语气却异常平静:“我自小便不知道爹娘是谁,路上的贫民家小孩都以我为乐趣,路过时免不了一顿毒打。有的是饿得慌为了发泄,有的是被家里训斥了,还有的是跟风……首到小姐在雪堆里找到我,我才有了现在。”
再偏过头去看,谢良己经泪流满面,天气干燥,泪痕在脸上映着月光,清晰可见。
“你哭什么?”阿役轻笑一声,心想他己经哭过了,没有用,不禁笑这傻小子还是年纪太小,还哭起了鼻子。
“阿役保镖,以后我就是你弟弟,我的娘亲就是你娘亲,只要你想,我们就是一家人。”谢良看阿役还有心情笑他,掀起他的袖口往脸上抹,语气庄重地承诺道。
“你这臭小子,拿我衣服擦鼻涕。”阿役心里还感动得稀里糊涂,转头就看到自己的袖口湿了一大片,眼里多了几分杀气。
“别小气嘛,做哥哥的让让弟弟怎么了。”谢良一顿歪理输出,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行。”阿役一顿恼火地又捏了一把谢良软乎乎的脸蛋,现在己经变得红彤彤。
“一个人做坏事是坏事,一堆人做坏事便成为了正义。”谢良抚摸着自己的脸,感叹道,还投入在他的故事里,语气带着伤感,“我们家开的饭馆刚开始还有人付钱吃饭,后面有人偷单,便跟着越来越多,包括往日里善良的街坊。”
“军官呢?”阿役不禁好奇问道。
“西部军坐视不管,有利可图,坏便是好。”谢良抨击着,转而又回到督军的话题,“后面督军便收我做了手下,我娘亲做了小吃摊贩。”
“还好。”阿役语气间带着庆幸,吹了吹挡在眼角的头发。
“我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谢良继续感慨着,霎间拉起了阿役,拿起酒壶大声喝道,“来,为苦尽甘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