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的冬天总是阴冷潮湿的。我站在翠湖边的长椅上,望着湖面被雨水打碎的倒影。远处的路灯在雨雾中显得朦胧而遥远,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鬼火。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快步走向湖边的一家咖啡馆。这家店不大,名字叫“时光慢递”,招牌在雨中显得有些斑驳。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温暖的灯光扑面而来,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咖啡馆里只有零星的客人,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低声说着话。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听着咖啡机发出的“嗡嗡”声。
“先生要点些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站在桌前。她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长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但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那是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像是深夜里燃烧的火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惊讶。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这是我们店最受欢迎的‘深夜特调’,要不要试试?”
“好……好吧。”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转身走向吧台,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我偷偷观察她的背影,发现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傀儡一般。更诡异的是,每当她走过灯光较暗的地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就会微微发光。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我的咖啡。她将杯子放在桌上时,手指轻轻擦过我的手腕。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全身,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心烫。”她说这句话时,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沙哑。
我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表面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奶泡。透过氤氲的热气,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一张模糊的人脸,五官扭曲,表情痛苦。
“你在看什么?”服务员突然凑近我的耳边问道。
我猛地抬起头,她的暗红色眼睛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瞳孔中倒映出的咖啡杯。一股淡淡的腥味飘进鼻腔,混合着咖啡的香气,让人作呕。
“没什么。”我赶紧往后缩了缩。
她却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你知道吗?这家店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人消失。有人说他们是被湖里的怪物拖走了,但我觉得……”她压低声音,“他们可能是被我带走的。”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己经沁出了冷汗。窗外的雨声仿佛变得格外刺耳,而咖啡馆里的空气却越来越闷热。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铃突然响起。一对情侣走了进来,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
“抱歉,请稍等。”服务员立刻转身去招呼新客人。
我趁机快速喝了一口咖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冰凉的感觉依然残留在舌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喉咙里蠕动。
当我再次抬头时,服务员己经回到了吧台。她的背影依旧僵硬,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比刚才更加阴鸷。她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朋友的消息:“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
“翠湖边的‘时光慢递’。”我迅速回复。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服务员突然走到我面前,将一杯新的咖啡放在桌上:“这是免费赠送的。”
“谢谢。”我说道。
但她没有离开,而是俯下身,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你的朋友永远不会找到你了。”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窗外的雨声仿佛变成了某种诡异的背景音乐,而咖啡馆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你说什么?”我强装镇定地问道。
“嘘。”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不要说话。他们会来找你。”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服务员却像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样,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而有力,仿佛铁钳一般箍住我的手腕。我试图挣脱,但她却纹丝不动。
“放开我!”我大声喊道。
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都愣住了。那对情侣疑惑地看向我们这边。
“别喊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朋友打来的电话。
“喂?”我对着手机大喊,“我在‘时光慢递’!快来救我!”
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服务员松开了我的手腕,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冲向门口,推开玻璃门冲进了雨中。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记得常来玩。”
但我己经顾不上这些了。我疯狂地朝着湖边跑去,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当我终于找到朋友时,他们告诉我:“‘时光慢递’根本不在翠湖边!”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后来我才知道,“时光慢递”是一家只在特定时间出现的诡异咖啡馆。有人说它是鬼魂开的店,也有人说它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至于那个服务员和她那双暗红的眼睛……也许她早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