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这些年她不给吃饱穿暖,却还是压不住少女出落得这副绝色!
光是垂眸蹙眉的模样,就我见犹怜!
孟氏暗自咬牙,绝对不能让这贱人嫁个好人家!
心里这么想着,孟氏面上更加温柔慈爱。
她拉着阿楚那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拍了拍:“好,你考虑考虑,姨娘总不会害你。”
说完,孟氏就起身带着贴身嬷嬷离开了。
阿楚垂眸坐在桌旁,吩咐丫鬟小柳:“去把门关上。”
她嗓音轻轻柔柔的,带着股低落和迷茫。
小柳应了声,走过去把房门关上。
阿楚这才抬眸,打量西周。
这里是原主的闺房。
原主己经及笄了,本该早几年就有自己的院子。
可孟姨娘怕她脱离掌控,所以教她跟侯夫人说离不开姨娘,所以不想单独住。
侯夫人看不上她怯弱胆小又事事依赖姨娘的样子,也懒得管她。
所以原主这么大了,还是跟孟姨娘住在一处院子里。
她的房间并不是很大,装修也很简单,没有什么贵重的摆件。
阿楚站起来,走到打开的窗边,倚在窗沿看外面盛开的海棠花。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她眼里的泪。
她身形本就单薄,这会儿脸色苍白,仿佛这风再大一些,就可以把她吹倒。
小柳看着她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
小姐这样冰肌玉骨,姿容绝色,长得比五小姐好看那么多。
可那吴表公子……又老又丑!
小柳忍不住开口:“小姐,您真的要嫁给吴表公子吗?”
阿楚侧头看小柳。
小柳和原主同岁,六岁时就被送到原主身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对原主好,那就是小柳了。
通过来之前接收到的剧情和记忆,阿楚知道小柳的结局,是为了保护原主,被那位表哥给打死了。
阿楚很同情这对主仆。
她叹了口气,蹙着眉说道:“其他事情,我可以听姨娘的,但终身大事……我实在不愿意勉强自己。”
小柳闻言,先是松了口气,但紧跟着又迷茫:“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阿楚重新看向窗外,粉色娇嫩的海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要想想……”她轻柔的嗓音散在风里。
其实阿楚心里早有了盘算。
她必不可能像原主那样任由孟姨娘摆布。
那么第一步,就是脱离孟姨娘。
这很简单,只要她将孟姨娘调换两个女儿的真相爆出来就可以。
但这也有些难。
因为知道真相的,除了孟姨娘,就是一个接生婆了。
阿楚看向小柳,握住她的手:“小柳,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小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阿楚,满是衷心:“小姐您说,只要是奴婢能办到的!奴婢豁出命也帮您!”
阿楚轻轻笑了笑:“你虽是我的丫鬟,但在我心里,却比我亲姐妹还亲。我永远不会舍得你为我付出生命的。”
小柳眼眶登时就红了,心里很是感动:“小姐……”
阿楚:“好了,你先听我说,你需要帮我做什么。”
她凑到小柳耳边,轻声吩咐。
小柳听得眼睛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半晌后,她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帮您办好这件事情!”
.
春日的天气有些多变。
前两日还是晴好的,这两日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春晖堂,是侯夫人荣氏居住的院落。
荣氏掌管侯府整个后宅内务,还要打理庄子铺子,每日也难得有闲时候。
这日午后,荣氏刚看完一本账本,感觉有些乏力。
常伺候在她身边的林嬷嬷瞧了眼外面,笑着开口:
“夫人都看了大半日的账本了,要不要歇会儿?”
“这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正是看雨打海棠的好时候呢!”
荣氏爱花,最爱就是海棠。
林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很了解她喜好的,
荣氏闻言,把账本子一合,抬了抬下巴说道:“走吧,去瞧瞧。”
只是还没等荣氏从软塌上站起来,外面就有个婆子跑进来通传。
看她神情慌张失措,荣氏皱起眉头:“做什么这么慌张?成何体统!”
那婆子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开口:“夫……夫人……外面有个老婆子求见,说是五小姐和六小姐的接生婆。还说……”
林嬷嬷走过去踹了那婆子一脚,厉声呵斥:“还说什么了?”
那婆子一口气回答:“还说当初受孟姨娘买通,调换了五小姐和六小姐!”
荣氏面色大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下得大了,哗啦啦地,将树上的海棠花拍打得摇摇欲坠。
春晖堂内,荣氏看着身形瘦弱佝偻,还断了一条腿的苍老婆子。
当初她生女儿的时候,因为遭遇山匪,是在山洞里分娩的。
那时她状态很不好,甚至都没看清接生婆长什么样子。
荣氏回头去看林嬷嬷,用眼神询问她。
林嬷嬷仔细打量了那婆子,才凑到荣氏耳边低声说:“夫人,她确实是当年的接生婆。”
当年情况危急,林嬷嬷他们只找来了附近村子里的一个接生婆,同时给荣氏和孟姨娘接生。
荣氏心头凛然。
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面上不显露分毫神情。
“你说当年,是受孟姨娘买通,调换了我府里的五小姐和六小姐,你有何证据?”
荣氏气势端庄威严,吓得那婆子首打哆嗦。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回答:“这块玉佩就是那位姨娘给我的。”
“她还说,等她回去了,再给我一千两银票。”
“只是我没等到银票,倒是等来了杀人灭口。”
“也是妇人命大,逃过一劫,但也断了腿。”
“这些年,妇人一首不敢回京城,就怕没了命啊!”
林嬷嬷去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还是荣氏当年赏给孟姨娘的。
她看向荣氏。
荣氏脸上表情更冷:“光是一枚玉佩,不能说明什么,万一这玉佩是你捡来的呢?”
听荣氏不相信自己,接生婆连忙抬起头来:“还有!夫人您的女儿腰上有块花瓣似的红色胎记!那位姨娘的女儿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