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吸管戳破奶茶里的珍珠，甜腻的液体混着雄黄酒的辛辣首冲天灵盖。姜晚趴在便利店收银台画符咒，草莓发圈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苏姐，新进的草莓大福会动......"
话音未落，冷藏柜里突然传来指甲刮擦声。我掀开柜门时，一盒鲜奶正用吸管在包装盒上写字："今夜子时，往生桥"。奶渍渗入指缝的瞬间，整排酸奶瓶齐齐转向姜晚，生产日期都变成了1999年7月15日。
"别碰！"顾沉舟的蛇尾卷住姜晚的腰肢，风衣下摆扫落货架上的巧克力。德芙包装纸里钻出裹着糖衣的蛊虫，在收银台上拼出我和顾沉舟的名字。
姜晚突然捂住后颈的蝴蝶胎记，那里正渗出淡金色的血珠："苏姐...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的瞳孔泛起琥珀色，便利店镜面倒映出万历年间的情景——我穿着嫁衣将桃木梳刺入顾沉舟心口，血溅在鸳鸯枕上。
顾沉舟的尖牙咬破我指尖，血珠滴入收银机，数字显示屏突然跳出一串坐标。他蘸着我的血在姜晚眉心画符："小丫头，该物归原主了。"
姜晚的校服突然褪成明制襦裙，她颤抖着从领口扯出半块玉佩——与往生阵核心的双生石严丝合缝。便利店地板轰然塌陷，我们跌进冰柜后的暗室，成堆的辣酱罐正在融化，尸油汇成血河涌向墙角的青铜镜。
"抓住我！"顾沉舟的蛇尾缠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拽着姜晚的襦裙腰带。镜子里的倒影突然伸出手，将我们拽入万历西十五年的中元夜。
熙攘的鬼市在眼前展开，我撞进个卖胭脂的摊位。商贩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刘阿婆的腐尸："姑娘要试口脂吗？用你情郎的心头血调的......"
顾沉舟突然将我按在纸扎人堆里，温热的唇擦过耳垂："夫人，该收网了。"他的尖牙刺破我颈间皮肤，血珠飞溅到鬼市灯笼上，整条长街的游魂齐声哀嚎。
姜晚的尖叫声从当铺传来。我们冲进去时，她正攥着半本泛黄的《葬经》，书页间夹着张发霉的婚纱照——二十年前的林月茹穿着白纱，而新郎官的面容竟与顾沉舟有七分相似。
"惊喜吗？"林月茹的残魂从婚纱里钻出，"当年你亲手杀死的未婚夫......"她撕开自己的胸腔，腐烂的心脏上插着柄桃木梳，"现在该还了。"
顾沉舟的竖瞳缩成针尖，蛇尾鳞片逆着煞气张开："你确定要唤醒他？"他忽然将我推到姜晚怀里，"带她走！"
鬼市地砖突然翻涌如浪，成群的纸扎人扛着花轿逼近。姜晚咬破指尖在《葬经》上画符，血珠凝成红线缠住我的玉镯："苏姐，往生桥在子时会现形......"
我们撞破当铺后窗时，整条血河倒灌进鬼市。顾沉舟的咆哮声中，我看见万历年的自己将桃木梳刺入他胸膛，泪珠砸在蛟鳞上烫出青烟。姜晚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别看！你会......"
她的警告被煞气冲散。我们跌回便利店冷库时，冰柜里的草莓大福正在融化，奶油里裹着张泛黄的情书："致小河：往生桥第三根栏杆下有你要的答案。—小舟"
顾沉舟的虚影在冷雾中浮现，他心口的伤痕正渗出金红色血珠："夫人，该补洞房花烛了。"蛇尾扫过货架时，安全套包装盒突然自燃，绿焰中浮现永安小学地下密室的星图。
姜晚红着脸将《葬经》塞给我，书页间夹着枚青铜钥匙："这是打开往生桥封印的......"她突然噤声，便利店玻璃上正缓缓浮现血字：吉时将至，新娘更衣。
冷库深处传来缝纫机的哒哒声，林月茹的煞气凝成十八套嫁衣悬浮空中。顾沉舟的尖牙碾过我锁骨蛇纹："选一套？"他沾着血的手指划过我的护士服，"或者我帮你撕了这件。"
我反手将雄黄奶茶泼向嫁衣，丝绸遇腐蚀出人脸大小的破洞。姜晚突然扯开校服衬衫，蝴蝶胎记化作血蝶扑向冷库顶灯——在爆裂的电火花中，我们看见往生桥的虚影横跨整座殡仪馆。
"抓住时机！"顾沉舟揽着我的腰跃上桥栏，蛇尾缠住第三根石柱。桥下的忘川水突然沸腾，浮出个泡发的铁皮糖盒——那是我五岁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
林月茹的尖叫刺破耳膜，她腐烂的指尖即将触到糖盒的瞬间，姜晚纵身跳入忘川。她的襦裙在水中绽开如血色莲花："姐姐，这次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