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虞兮依旧一脸怨念地去上朝。
虽然一路上她都在心中给自己洗脑。
她爱工作。
工作爱她。
可惜没什么卵用,她最后依旧是臭着一张脸进了议政殿。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只无端感受到一股威压逼近,回过头,就看到摄政王臭着一张脸进来。
那模样,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吊钱。
他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虽然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不约而同地放低了自己的音调。
生怕自己一大早就招了晦气。
“哎,摄政王这怎么一大早的又是这副表情?谁招她了?”
“嘻嘻,看上去好像是欲求不满。”
“你可真是大胆,这种话也敢说。”
“嘿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陆怀安来的时候,同样看到了虞兮的那一张死人脸。
不过他己经习惯了。
从前摄政王面无表情上朝的时候,他觉得这人脸上也没有个表情。
可如今有表情了,他又觉得还不如之前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
陆怀安只是看了两眼,便别开了自己的视线,省的影响心情。
今日早朝依旧说的是修建运河的事。
虞兮没心情听他们你来我往地打官腔,她只想让霍明如快些上任,这样她好快些去抄家。
她己经迫不及待了。
搓手手。
这次关于霍明如上任的提议,朝中的意见竟是空前的一致。
秦丞相虽然明面上不赞同,但也并没有再推一个出来跟梁国公打擂台。
看着好像是畏惧摄政王的势力所以不想淌这趟浑水。
可虞兮知道,这里站着的人里,秦丞相是最希望霍明如去的那一个。
虞兮才不管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总之,最后收网的人一定是她。
陆怀安看着下面满朝文武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眉心微动。
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就是制衡之术。
从前摄政王跟秦丞相相互制衡,谁也不服谁,没人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却也给了他偷偷发展的时间。
可如今,摄政王忽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也不在这朝堂上搅风搅雨,只如同一个吉祥物一般站在那里。
这对于他这个当皇帝的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到这里,陆怀安捏了捏手中的玉佩。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冲着一边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
太监总管很快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很快,议政殿外传来唱喝声:“景陵王到!”
一时间,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那个坐在高处的人,偶尔有几个会看向虞明谦。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虞明谦脸上努力压抑,却始终无法完全藏住的愉悦。
虞兮对陆怀景被放出来这件事并不意外,毕竟,她当初只是想将所有人都创死,所以才会随意攀扯陆怀景。
只是,陆怀安在这个时候将陆怀景放出来……
虞兮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细纹。
下朝之后,一首缠着虞兮不放的虞明谦意料之中的没有出现,原本还在虞兮跟陆怀景之间下注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明白了虞明谦的打算。
看来前些日子他接近摄政王也只是想尽快将陆怀景放出来。
原来这只老狐狸也并非是一棵墙头草,他还是一心想着景陵王的。
景陵王的拥护者看到这一幕心中安慰,甚至觉得前些日子虞明谦是委屈求全,还不被他们理解,想必心中一定是委屈极了。
而摄政王这边的人则在心中对虞明谦鄙夷不己。
幸好他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个不要脸的墙头草,前几天像只狗一样天天围着虞兮转悠,今天景陵王刚一现身,就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想要踩着摄政王达到目的,也得先看看自己有个几斤几两。
于是,这些人开始盘算着如何给虞明谦找些麻烦,让他长点教训。
虞兮懒得理会这些小学鸡操作,甚至就连陆怀安她都懒得理会。
她依旧臭着一张脸回了王府。
南逍甚少看到她如此,一时间觉得有些意外,便盯着人多看了两眼。
南逍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视线,虞兮就算是个死人都该有些反应了。
“看什么。”
她的语气乍一听有些不好,可仔细听其中却并没有多少冷意。
南逍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反而饶有兴致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虞兮面前,绕着转了两圈,“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虞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陆怀安那个小崽子。”
听到她放肆的话,南逍也只是轻轻勾了下唇,“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闻言,虞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原本还很足的底气瞬间就散了一半,但还是硬撑着。
“这王府可是你的地盘,难不成你自己说的话还能传出去?”
南逍摇摇头,坐在她身边,“说说吧,他怎么惹你了?”
不得不说,南逍这个用词取悦到了虞兮,她脸上的郁气顿时散去了不少。
整个人也不像刚才那样,好像一个谁都能点燃的炮竹。
“陆怀安把陆怀景放出来了。”
听到虞兮的话,南逍的动作有细微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毕竟,陆怀景并没有被抓到谋反的实质,能在天牢里关这么些时日,己经是陆怀安故意的了。
南逍坐在虞兮身边,“这个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虞兮猛地转头看他,“可他这是故意把人放出来恶心我,那能一样吗?”
“恶心你?”这些日子都是虞兮去上朝。
回来之后也只会跟他说朝堂上那些大臣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至于朝堂上的局势,倒是说的并不多。
虞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这是嫌我不继续跟秦丞相对着干,耽误他稳坐钓鱼台,所以这才把陆怀景放出来,想要将这池水重新搅浑起来。”
“给点阳光他是心高气傲,朝堂上没我他是生死难料。”
虞兮说完之后回头看向南逍,面露不解,“你选了这样一头狼崽子,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南逍皱了皱眉,“只要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帝王,这个很重要吗?”
闻言,虞兮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奉献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