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萧南晏再也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傅云卿,整日白吃白喝在王府里,十天了还不出去找人。这里不欢迎你,带着你的女人,滚回太师府罢!”
傅云卿可不干了,跳着脚的骂:
“你自己女人 ,你自己找去,凭什么让我找,我还得陪我女人呢。”
玄玥秀眉倒竖,亮出鞭子指着萧南晏,也放了狠话:
“姓萧的,你对我家卿卿说话客气点,他好歹也是我北苍的驸马!”
萧南晏唇边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
“哦?看来公主,一点也不感激本王这个媒人。既然公主这般金枝玉叶,他又是尊贵的驸马爷,本王这摄政王府庙太小,装不下你们两尊大菩萨。”
语毕,他命寒枭将傅云卿的被卷儿扔出府门外。
只不过,抛的力气大了点,哗啦一声,被子里还掉出几页话本子,甚是香艳,玄玥小脸一红,忍不住把头扭向别处。
萧南晏淡淡瞥了一眼话本子上的男女对战图,撂了一句:
“真把本王的家当成你们的婚房了。是不是,本王以后还要给你们养孩子?请罢,不送!”
说罢,转身回府。
哐当一声,府门紧闭。
玄玥公主一见没人了,赶紧宝贝一般,把话本子塞进怀里。
被卷儿可以不要,这话本子,可是他俩后半生的乐趣,不能不要。
饶是她再泼,这会也收起了利爪,终究这里不是她的家,确实没有说话的底气。
她拽了拽傅云卿的衣袖:
“卿卿,要不,咱们先回你家住几天再说?”
傅云卿淡然一笑,满不在乎:
“回什么太师府,干嘛浪费自家粮食。咱爹那可是清官,赚点棺材本儿不容易,你这败家娘们儿!你想想,住在摄政王府里多舒服,有人供吃供喝的伺候着。”
玄玥不解,歪着头琢磨:“可是,人家不是把咱们撵出来了嘛!”
傅云卿刮了刮玄玥秀挺的鼻子,觉得自己讨了个傻媳妇儿:
“傻丫头,他赶我又不是一回,家常便饭而己。走!夫君带你去城里好好逛逛,晚上回来继续睡觉!”
……
萧南晏赶走了傅云卿,回到流云轩。
寒枭斗胆问道:
“王爷,傅公子晚上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还赶他们走么?”
萧南晏哼了一声:
“随他。”
“那傅公子罢了工,寻找夕颜的事……”寒枭心中始终放不下夕颜,在萧南晏面前,却只敢试探询问。
“给他放个假罢,一把年纪了,有个女人不容易。本王亲自去寻,就算踏遍天启,也要把夕颜翻出来!”
寒枭斟酌开口:“王爷,其实傅公子也己派出不少人马,查遍各条水域,若是真的……一定会有痕迹,可是,夕颜和蔓萝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萧南晏眯着眸子,攥紧桌沿: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本王有种预感,她们两个一定尚在人间!“
“王爷,您的意思是,或许有人控制她们,也或许,她们故意躲起来,不想现身?”
萧南晏的眸光骤然空洞,心中那丝疑虑越发放大,如今被寒枭一语戳破:
若夕颜幸而不死,真的刻意躲他……
他眼前忽然一黑,撑着桌沿剧烈咳嗽,一点刺目的艳红,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梅花,在素白的锦帕上洇开。
“王爷!”
寒枭慌忙递过参茶,却见萧南晏摆了摆手,喉间发出低哑的喘息。
这些日子,午夜梦回之际,夕颜那双含恨带怨的眸子,时而在眼前闪现,那句“萧南晏,我恨你”,己在他的耳边闪过千遍。
他将手中染血的帕子重重掷至地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通红的眼眶:
“若她敢躲一辈子,本王就找她一辈子,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翻出来!”
“是!”寒枭再也不敢妄言。
“火灭后,也没有萧北承的尸骨么?”
“没有,或许,己然在飞云寺灰飞烟灭。”
萧南晏哼了一声,心中却燃起一丝怀疑的火种。他不相信,萧北承机关算尽,会这般轻易地死在自己的埋伏之下?
他缓缓靠向椅背,似是陷入沉睡,整座流云轩寂静无声。
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睁开眼睛:
“那个谢湛,他回南昭了?”
寒枭应声道:“是的,两个多月前,他便回了南昭。”
“可有返回天启?”
寒枭摇摇头:“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一个南昭的皇子。”
萧南晏剑眉微蹙:
“谢湛不是和赫连枫素来交好么,怎么也这般不辞而别?”
他不禁想起凤凰亭游湖那日,谢湛与夕颜的初见,他总觉得谢湛似乎对夕颜,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而且,皇宫夕颜中箭那日,谢湛挺身相救,他与夕颜只见过两次,却为何要舍命相帮?
“寒枭,派些探子,潜入南昭查上一查,若有什么异动,速报本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