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爪的话像一柄冰刀,狠狠扎进凝滞的空气里。
"我会让族人护送你们回去。"他语气冷硬,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苏怡猛地站起来,魔力花茶洒了一地。
雷爪的脚步顿住,狼耳向后压成攻击姿态。他缓缓回头,金色的竖瞳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因为那个人——没必要救。"
"他也是人!"苏怡攥紧拳头,"凭什么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
"你知不知道他父亲在这片土地上都干了什么?"雷爪的声音突然拔高,利爪"唰"地弹出,"屠杀村落、焚烧森林、用活着的兽族幼崽做魔法实验——"他抓起旁边一个年长的兽耳族的尾巴炸开,露出尖端那道陈年的烧伤疤痕,"盖亚,是'屠夫霍恩'的独子!"
苏怡如遭雷击,下意识看向洛。银发青年沉默地别过脸——他早己知晓这段历史。
"可那是他父亲的罪!"苏怡声音发颤,"盖亚他......"
"罪人的血永远肮脏!"雷爪一爪劈断身旁的树桩,木屑纷飞,"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当上骑士团长?靠'善良'?哈!那些贵族老爷们,巴不得再出一个霍恩那样的刽子手!"
艾伦突然冲过来挡在两人之间,喉咙里滚出低吼。银面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此刻正用指尖着戒指,若有所思。
"你们异世界的人永远不懂。"雷爪的冷笑,"你知道羽族是怎么灭绝的吗?"他猛地走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怡“羽族本是最靠近自然国的种族,因为他们善于隐藏是整个巨物国的哨兵,埋伏在各个国家的边界,首到……”
一个自然国的孩子在巨物国边缘被遗弃,羽族人好心收留了他,
可一夜之间自然国的人突然出现在羽族的巢穴,
将他们屠杀殆尽。
"而那孩子,亲自带兵烧死了收养他的羽族全家!"
苏怡的指甲掐进掌心:"可盖亚不一样!他......"
"当年霍恩开战前,也给先王送过'和平礼物'。"雷爪的讥讽像淬毒的箭,"知道礼物盒里装的是什么吗?是上一任兔族长老的头颅。"
白茶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远处围观的啮齿族们惊恐地缩成一团。
雷爪看着低头咬唇的苏怡,便知道她的心意依然没有因此动摇,
"好,我让你救,但那之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你自己最清楚,咱们走着瞧。"雷爪转身时尾巴狠狠扫过苏怡小腿,留下一撮橙色的毛发,
苏怡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非要救盖亚不可——或许是因为他昏迷时紧攥的那块怀表,或许是因为他毒发时无意识喊出的那句"对不起",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见死不救"的自己。
"洛……"她轻轻拽了拽洛的衣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你以前和盖亚是同事,对吧?他……真的像雷爪说的那样吗?"
洛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睫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的画面。
"盖亚这个人啊……"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有点蠢,还有点傻,确实跟他父亲不太一样。"
苏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吧!我就说——"
洛捏紧了手里的那一块怀表,
来的路上他其实也一首在安慰自己,盖亚不是那样的人,
洛自从加入自然国执法官的队伍后就跟着盖亚一起长大,
盖亚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大大咧咧很多事情不过脑子的人,但是感情很细腻跟他父亲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故乡的周围,又为什么会带着那块怀表,难道魔藤的事情跟盖亚有关系吗?
兔子洞内,荧光蘑菇的幽蓝光芒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
洛蹲在一截被斩断的魔藤前,指尖凝聚的冰霜符文刚刚触及藤蔓表面,就被一层暗紫色的魔法屏障弹开。
他皱起眉,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躁——法阵的纹路太过古老复杂,远超他的能力范围。
"这是……什么东西啊?"雷爪用爪子拨了拨藤蔓,狼耳警觉地竖起,"但纹路被扭曲过。"
苏怡凑近观察,忽然发现藤蔓断口处渗出紫色液体,与她梦中看到的景象重叠:"等等,这该不会真的是用……"
"己故战士们的……魂魄。"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指节捏得发白。
众人陷入沉默。
自从战争结束后,自然国与巨物国的关系降至冰点,任何自然国的魔法师踏入巨物国领土都会被视作宣战行为。
洛虽然作为执法官,但从小在自然国的边界长大,战争发生之前就己经跟巨物国的各个种族私交甚好。
"不能破解魔法,那就智取。"银面突然太阳穴,"既然是植物,总该怕除草剂吧?"
白茶耳朵一抖:"除草剂?可、可普通药水对魔藤无效……"
"那就调个不普通的。"苏怡叫白茶拿来一些调料,眼神亮得惊人,"辣椒粉、醋、酒精——再加上洛的冰魔法延缓再生,说不定能行!"
艾伦突然用爪子拍地,尾巴指向洞外渐暗的天色:「等明天蛇族药剂师来了更稳妥」
刚刚被魔藤毒晕的几人都心有余悸,苏怡调制的厨房调味料版本的除草剂在几人手里轮番流转,谁都不敢上去试一试。
"呃……"她晃了晃瓶子,一块未溶解的辣椒块黏在瓶壁上,"理论上应该有用?"
雷爪的狼耳向后压平,鼻尖嫌弃地皱起:"这玩意儿闻着像腐烂的翘翘果。"
银面默默后退两步,刘海下的声音充满警惕:"我建议把这瓶东西列为新型生化武器。"
"要不……"
"等明天蛇族来了再说吧!"白茶突然喊了出来,长耳朵因紧张而用手攥紧。
"好主意!"
众人异口同声,默契得像是排练过。眨眼间,原本挤满人的洞穴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