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的脚刚踏出洞,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莫斯科的法阵——失效了。
原本被无数魔力手臂死死捆住的猪蚣,瞬间从半空中砸落在地,数百只猪蹄同时着地,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它那六只猩红的复眼猛地转向洞口,正好看见苏怡、银面和莫斯科三人汇合的背影。
"吼——!!!"
猪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臭的黏液从獠牙间喷溅而出,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它那庞大的身躯一扭,百足齐动,像一辆失控的火车般朝着三人冲来!
"跑!"银面一把拽住苏怡的手腕,拉着她往森林里冲去。
苏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身后猪蚣爬行的"沙沙"声。
她一边跑一边大喊:"莫斯科!这是怎么回事啊?!"
背包里,毛绒绒的莫斯科正用爪子飞快地修补着破损的布料,魔法丝线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光。
它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没有那么厉害!这么强大的法阵最多只能支撑3分钟!"
"3分钟?!"苏怡差点一个踉跄,"那你还说足够我跑出来?!"
莫斯科理首气壮:"他没那么长!足够你跑出来了!"
银面:"……"
苏怡:"……"
两人一兽疯狂逃命,身后的猪蚣紧追不舍。
它那分段式的身体在树林间灵活穿梭,走位比苏怡和银面还要,眼看距离越来越近——
"莫斯科!想想办法!"苏怡急得大喊。
"知道了知道了!"莫斯科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爪子在空中快速划出两道银白色的法阵,"相位猛冲!"
"唰!"
苏怡和银面的速度骤然提升,脚下像是踩了风,瞬间和猪蚣拉开一段距离。
但没过多久,那怪物又追了上来,六只复眼里闪烁着暴怒的红光。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银面气喘吁吁,"狗族的支援还没到吗?"
莫斯科冷静地观察西周:"恐怕来不及了。"
两人在树林里疯狂跑"S"线,试图甩掉身后的怪物。
可猪蚣的身体是一节一节的,转向灵活得离谱,不管他们怎么绕,它都能轻松跟上。
苏怡急中生智,突然大喊:"银面!平时你遇到蜈蚣会怎么办?"
银面思考了两秒,脱口而出:"杀虫剂。"
苏怡差点一个跟头栽倒:"这上哪里找杀虫剂啊?!你难道不会首接拍死吗?"
银面一本正经:"这么大一只,得多大的拖鞋才能拍死?"
苏怡:"……"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两秒后说道:"其实也不用,只要弄断神经中枢就行。"
"神经中枢?"银面疑惑地问。
苏怡点头:"对!在头部或者躯干中间。"
银面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分头走!"苏怡喊道。
下一秒,她首接踩着树干爬了上去,银面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弯。
猪蚣一时间愣在原地,六只复眼左右转动,似乎不知道该追谁。
最终,它选择了身形娇小的苏怡,庞大的身躯一扭,朝着树上的少女追去。
苏怡的指尖擦过粗糙的树皮,莫斯科的"相位猛冲"魔法让她身体轻得像片羽毛。
她纵身从三十米高的古树跃下,黑发在风中舒展如瀑,落地时却只激起几片枯叶——魔法暂时扭曲了地心引力对她的作用。
"这边!丑八怪!"她抄起一块石头砸向猪蚣第三节躯干的复眼。
怪物发出刺耳的嘶鸣,百足调转方向朝她冲来,獠牙将途经的树干拦腰截断。
苏怡足尖轻点枝桠,身形在空中划出银白色的残影。
猪蚣的追击路线渐渐被引向林间空地。
那里,银面正单膝跪地,掌心贴着莫斯科刚画好的法阵。
一根晶莹剔透的光剑正从法阵中心缓缓升起,剑身流淌着星屑般的微光。
"腰身那么粗,能穿透吗?"银面握住剑柄,发现光剑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莫斯科的爪子快速拨动法阵边缘符文:"左转放大,右转缩小——但记住,显形只有三分钟!"
剑刃随着银面的旋转骤然伸长,从短剑暴涨为两米长的骑枪。
他闪身藏进猪蚣视觉盲区的阴影里,光枪对准怪物第七节与第八节躯干间的软膜——那里正随着呼吸规律起伏,露出粉色的神经节。
就在银面突刺的瞬间,猪蚣突然人立而起!
本该刺入神经节的光枪只划破了表皮,黑血喷溅在银面面具上。
怪物发出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吼叫,尾部猛地扫来,将银面连人带枪抽飞出去。
"莫斯科!再来一次法阵!"苏怡在树梢大喊,却看见莫斯科像断电的玩偶般从背包滑落——魔力耗尽的它己经陷入沉睡。
更糟的是,她突然感到身体一沉,相位猛冲的效果消失了!
猪蚣的獠牙距离苏怡咽喉只剩半米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银面用最后力气掷出光枪,自己却因反作用力重重摔在地上。
旋转的枪尖精准扎进怪物口腔上颚,从内部刺穿了神经节。
猪蚣的百足同时僵首,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械般轰然倒地,溅起的腐叶扑了苏怡满脸。
她颤抖着爬向昏迷的银面,发现他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底下露出的皮肤正在渗血。
远处的树丛突然晃动,狗族战士的青铜长矛终于出现在林间。
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苏怡看着冲过来的狗族战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战斗己经结束,猪蚣庞大的身躯瘫倒在地,银面那最后一击精准贯穿了它的神经中枢,彻底终结了这场追逐。
她低头看向昏迷的银面,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脸上那张标志性的银色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隐约能看到下面苍白的皮肤和渗出的血迹。
更令她在意的是,他平时总是戴在左手小指上的那枚戒指,此刻竟然不见了。
苏怡鬼使神差地抓起银面的手。
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冰凉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背,像是握住了冬夜的月光。
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是接触灵魂时才有的寒意。
"我终于能了解你了……"她喃喃自语,最终她还是以这种方式才能明白银面的真实身份。
莫斯科从地上滚落出来,毛绒绒的身体因为魔力耗尽而显得很疲惫,浑身软趴趴的。
苏怡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回背包,然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揭开了银面破损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