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吃完早饭后,稍作休息,过了一小会儿,一名沙弥迈着轻盈的步伐,悄然走进了房间。他先是毕恭毕敬地向众人行了个礼,而后将目光转向长公主,轻声说道:“主持大师和几位师叔想见一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愁绪,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默默地起身,跟着沙弥走了。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唐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转头看向朱师兄,突然问道:“师兄,你说主持找公主到底是要干嘛呢?”
朱师兄微微皱眉,将之前长公主与保国寺之间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又向唐三说了一遍。唐三听完,不禁感慨一番,而后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主持客气得有些怪异,从昨天到现在,他的种种举动都让人捉摸不透,真不知道他究竟所为何事?”
朱师兄深表赞同,严肃地说道:“确实很怪,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保国寺这么大,僧众又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满心警惕地猜测着时,惠能大师那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礼,走进了房间。
且说长公主随着沙弥,沿着曲径通幽的小道,来到了一处偏殿。长公主神色淡然,步伐沉稳,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与忧虑。当她走近偏殿,抬眼望去,只见殿内正是主持和惠贤大师。
主持瞧见公主到来,赶忙与惠贤一起,满脸恭敬地向公主行礼。主持微微躬身,双手合十,说道:“老衲惠法,”紧接着惠贤也跟着行礼,“老衲惠贤,拜见公主殿下。”
公主面无表情,目光首首地看向主持,冷冷说道:“惠贤大师说,我来了就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主持微微点头,示意公主入座说道:“公主请坐,老衲也听闻了一些您路上所发生的事。实不相瞒,有些事确实是老衲平日里疏于对寺中僧人的管教,才导致出现了这些状况,老衲深感愧疚。”
“自觉远祖师创立保国寺至今,己然历经数千年的悠悠岁月。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寺内僧众向来以保家卫国、抵御外族入侵为己任,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次听闻诸多事宜,老衲定会让惠贤师弟去彻查寺外的僧侣,一旦发现有犯戒者,绝不姑息饶恕。不知公主殿下对老衲这一安排意下如何?”主持神色庄重,目光诚挚地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如今朝中官员畏惧僧众如虎,国中百姓竟只知有僧侣而不知有皇帝。这等乱象,又岂是一两个犯戒和尚的问题那么简单!”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住持的内心。
主持微微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那不知公主此番言论,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旨意呢?”
长公主却沉默不语,并未给出明确答复,只是眼神愈发冰冷,仿佛在审视着主持的一举一动。
方丈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倘若保国寺没了土地,那寺内几万僧众又该如何维持生计?若是戍边的武僧全都撤离,一旦外族再次入侵,又当如何抵御?如今这局面,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
长公主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地说道:“那大师的意思是,大夏国便要一首这般,士人们不知自己的国家,百姓们不知地方官员,国家收不上赋税,国君也毫无实权,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吗?”她言辞犀利,字字如刀。
“阿弥陀佛,公主殿下言重了。”主持双手合十,试图缓和气氛。
“我说的一点都不严重。”长公主斩钉截铁地回应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公主可是想让我召回所有僧众,上交寺中土地,而后关闭山门?”住持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如此一来,保国寺又该如何养活这众多僧众?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他的目光中满是困惑与无奈,似乎在寻求着一种平衡。
长公主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主持见公主久久不说话,又缓缓开口道:“公主,老衲有一件事,若您能帮我办到,老衲可以保证,日后朝中军中再无僧众任职,并且部分土地可以赠予皇家。”
“师兄,万万不可啊!若没了土地,寺内几万僧众又无朝廷俸禄,那可如何是好!”惠贤大师听闻,忍不住出声劝阻。
长公主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主持如此上心?”
主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缓缓说道:“老衲要唐三拜入保国寺,并且在他没有拜入保国寺之前,绝不能让他离开大夏国!”
长公主满脸疑惑,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为何?保国寺传承几百年的家业,难道就只为了一个唐三?”
主持微微摇头,说道:“他那几个师兄甚是精明,不好对付。公主您要想办法将他们分开,独自引他拜入保国寺。”
长公主思索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缓缓说道:“我答应你。”
待公主转身离开,偏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主持神色凝重,缓缓将目光投向惠贤,说道:“你即刻通知惠普他们几人回来,然后你亲自去一趟塞外。”
惠贤一脸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师兄,去塞外做什么?”
主持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他轻轻招手示意惠贤靠近,低声说道:“你附耳过来。”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凑近。主持凑到惠贤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惠贤听完,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犹豫,脱口而出:“师兄,这不好吧!此计太过冒险,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大祸,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大夏国的局势啊!”
主持目光坚定,拍了拍惠贤的肩膀,说道:“如今局势紧迫,我们己没有太多选择。此事关系重大,关乎保国寺的未来。你且放心去办,一切务必小心谨慎。快去吧!”
惠贤心中虽仍有担忧,但看着师兄那坚毅的眼神,知道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师兄既然心意己决,师弟谨遵法旨便是。只是,还望师兄三思,莫要让保国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说罢,惠贤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偏殿,带着满心的忧虑与忐忑,准备踏上前往塞外的征程。而主持则独自站在偏殿中央,望着惠贤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思考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棋局,究竟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