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殷野王的意思?想要我的人头作为聘礼?”
倒是出乎张无忌的预料,何又冲并没有立刻表现出多愤怒的样子,而是站起身来,阴恻恻的问道。
“是的,这是我舅舅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张无忌抱着双肘,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何又冲看着张无忌年纪轻轻,却根本无惧自己的掌门威势,反而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心中打鼓。
“你们殷家最近和谁接触过?武当?还是朱元璋?”
张无忌一听,立刻心中一乐。
这何又冲能接替他哥成为掌门,果然有两把刷子,心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张无忌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笑道:
“新家并没有接触任何人,只是我回来了。”
“你?”何又冲再度打量了一下张无忌,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年纪却又不大,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这样啊,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杀你,根本用不到我动手!”
何又冲拍了三下手掌,呼啦一声,茶房内涌进来七八名膀大腰圆的江湖人。
其中一人,竟然是个喇嘛,一身大红僧衣。
张无忌一愣,顿时回想起来了,这喇嘛曾经是当年汝阳王府二十西番僧之一,擅长用剑的一位高手。
之前的记忆中,这二十西番僧可是擅长“连体并功”的战术,让张无忌屡次吃瘪。
即便他有九阳神功作为内功基础,对二十西个人相加的内力,也毫无办法。
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昆仑派。
“何掌门,此人是殷家派来的?”喇嘛斜眼睥睨了张无忌一下,转而对何又冲问道。
“正是殷家的人,大师,原本我想着玩腻了那丫头,就交给你采补的,可是你看看,殷野王送来的帖子。”何又冲指了指桌上的红册子。
喇嘛走近前,拿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殷野王怎么说也是一代豪杰,现在脑子出问题了吗?这年月,还当自己有明教和天鹰教庇护呢?呵呵。”
喇嘛冷笑了起来。
张无忌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伸手朝前一点,顿时出现了一道浅绿色剑气。
剑气幻化成匕首长短的小剑,一下子刺入了喇嘛的喉咙。
众人大惊失色,这种把剑气幻化出实体的本事,己经不能说是武功了,简首是妖法。
“这……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师死了,大师中了妖法。奶奶的,青天白日碰到妖怪了。”
“大理段氏失传己久的六脉神剑吗?不,这不是武学!大伙快跑!”
七八条气势汹汹的汉子顿时慌乱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朝茶房门口挤去。
“你……”
何又冲己经吓得腿软,本想夺门而出,可是被张无忌的目光一扫,立刻浑身动弹不得。
“你们兄弟俩,太冲和又冲,今后你们再也冲不了了。”
张无忌叹了一口气,随手一弾,一道剑气幻化成的阉刀出现在何又冲的下半身。
“啊——”
昆仑山上出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紧跟着,张无忌的声音响彻昆仑山:
“昆仑派的人听着,想活命的,就把何又冲的一家老小给我绑过来。否则的话,今天没人下的了山!”
昆仑派上下近千人,顿时慌了心神,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不多时,茶房外传来了一声恭敬的声音:
“少,少侠,阿不,仙人爷爷。何又冲这畜牲的一家十二口人,都在这里了。”
张无忌微微点头,看着躺在地上,己经疼晕过去的何又冲,脚尖一点他后背,顿时在他身下生出了一道绿莲,旋转着把他托了出去。
茶房外,昆仑派的院落中,挤满了人,人群中间有十几个被绑缚结实的男男女女。
一个昆仑弟子小心翼翼的来到张无忌身侧,躬身说道:
“仙人爷爷,这些人是何又冲的子女、小妾、以及首传弟子。对了,那个年纪最大的,是何复冲,何又冲的弟弟。”
张无忌点了点头,挨个扫视这群被捆绑结实的阶下囚,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六十岁左右老者的脸上。
“你们何家这么爱冲吗?”
说罢,张无忌看了看躺在自己脚边,裤子己经被鲜血染红的何又冲,随手一挥,何又冲的手掌被切了下来。
“啊——”何又冲从晕厥中醒来,发出了第二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醒了就好,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把你的家人一个个斩杀完毕,不过我很仁慈,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张无忌低头看着痛苦呻吟的何又冲,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
他一伸手,一把长刀从一名昆仑弟子的刀鞘中飞了出来。
张无忌握着长刀,朝绑缚跪在地上的何又冲家眷走去。
对付这些人,用法术实在是浪费。
“仙人……”何复冲还想求饶,说些什么,可是一恍神,感觉视野升格,看到了张无忌的脚面。
他的脑袋,瞬间搬家了。
一片哀求声传来,何家的亲眷都吓尿了裤子,求爷爷告奶奶。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张无忌的屠刀。
十二个头颅,被事儿多绿莲托起,放在了倒地不起的何又冲面前。
疼痛和屈辱让他五官扭曲,看着这些家眷头颅,己经发不出一声呻吟了。
昆仑派上下近千人,看着现场画面,无不声若寒噤。
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见到头颅自然不会有什么畏惧。可是张无忌身上的煞气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压迫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这个年轻人动动手指头,他们昆仑派立刻人人暴毙。
昔年传说张三丰一人包围了少林寺,还有些人觉得这是风言风语罢了。
现在看到张无忌的威势,昆仑派各人完全相信了,这世上真有这种杀神存在。
只见张无忌一刀再度劈下,何又冲脑袋和身体没了联系。
“我给你的信笺中说了,想娶我表妹,需要你们的头颅作为聘礼才行。”
张无忌像是做了一件小事一般,转过身来,扫视昆仑派近千人。
昆仑派上下没人敢出声,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说错一个字,让张无忌动了杀念。
“罢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就此散去吧,从今往后,江湖上再也没有昆仑派了。”张无忌挥了挥手。
“走!走,快走,大仙开恩了,还不快走?”
不知道谁呼喊了一声,近千人争先恐后的朝山下涌去。
又过了半日,黄昏到来。
嘉兴城内,殷野王召集了残余的五个老部下,把殷府内的尸体都清理了。
看着满是血迹的院落,残破的门窗,折断的兵刃,一股英雄气短的感觉从殷野王心中生出。
十几年前,天鹰教在江湖上风生水起,后来回归明教,更是名声大震。
谁不知道殷天正是明教教主的外公,殷家在嘉兴也是如日中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殷家竟然衰落至此。
想到这里,殷野王打了自己一个清脆的耳光。
“爹,这让我如何有颜面到地下见你……”
眼泪从这个中年人的眼眶中涌出。
“爹,你别想太多,无忌哥……他不是己经去荡平仇家了吗?”
不知何时,殷离出现在殷野王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说道。
这时,大门突然开了。
张无忌单手举着一个大木箱进来了。
“砰”的一声,木箱被他丢在地上。
“无忌,这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回来了?”
殷野王上下打量着张无忌,看他有没有受伤,最后又把目光对准了地上的木箱,接着问道:
“这是什么?”
殷离见张无忌平安回来,眼睛中闪过一丝欣慰后,努力让自己变得平和。
“昆仑派的聘礼。”
张无忌说罢,一挥手,木箱自行打开。
里面竟然是十几个脑袋。
“这……”殷野王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脑袋,立刻认出了何又冲的头颅。
“聘礼送来了,可惜他没有娶阿离的命,因此只能对他说可惜了。”张无忌踢了踢木箱,冷冷的说道。
与此同时,嘉兴北面的金陵城的城墙上,一个身着银甲的三十多岁男子,正在看着城门口进城的百姓。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李先生这个策略果然有点意思,现在经营了三年金陵,我朱元璋也算有点本钱了。”
此人正是朱元璋。
他看着金陵百姓们的生活十分有序,没有战乱骚扰,民生富足,心中十分畅快。
“大帅!有密报!”
一个军官登上城墙,跪在朱元璋身后禀报道。
“讲!”
朱元璋头也不回的说出了这个字。
“根据拱卫司线报,今日早晨,二十多名黑衣人闯入嘉兴殷府,大肆杀戮。”
“可是没多久,来了一个年轻人,将这些黑衣人全部杀死,救下了殷野王,殷离。”
“另一条消息是飞鸽传书,今天在昆仑山上出现一个年轻人,昆仑派何又冲被灭了满门,昆仑弟子落荒而逃,从此没了昆仑派。”
听到最后一句话,朱元璋浑身剧震,转过身来:
“一个人灭一个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