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佛帖难镇混沌根,袈裟染血劫初闻。
金蝉始踏西行路,早有魔影绕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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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贞观十三年,玄奘法师登坛讲经。忽见西方霞光万丈,观音化作癞头僧掷下锦襕袈裟,袈裟遇风展作十丈红云,罩住化生寺琉璃顶。孙悟空蹲在梁上啃供果,耳后弑神枪残片幽光一闪,那袈裟金线竟自行拆解,绣出个倒坐莲台的陆压虚影。
“好秃驴,借俺名头送人情!”猴王吹口气,虚影化作三千蝗虫扑向观音。菩萨净瓶刚倾,瓶中柏鉴残魂突然暴起,万仙幡虚影卷着魔气将杨枝露染成血色。玄奘手中九环锡杖无风自鸣,杖头骷髅睁开十二对血目,惊得满场比丘跌坐念咒。
是夜长安城头阴风惨惨,地府生死簿残页化作纸钱漫天飘洒。玄奘梦中见金蝉泣血,九世骸骨从幽冥血海浮出,拼成个“卍”字佛印。印心忽裂,蹦出只三眼魔猿,正是孙悟空当年被斩的恶尸。那魔猿扯过锦襕袈裟披身,竟与玄奘梦中容颜一般无二。
观音在潮音洞掐算天机,忽见五行山方向佛帖震颤。如来所书“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褪去金漆,露出内里弑神枪尖刻的巫族血咒。山底石匣中,孙悟空左眼燃着三昧真火,右眼旋着混沌青莲,口中獠牙咬得佛链咯咯作响:“如来老儿!你这破山压得住齐天圣,可镇不住东皇魂!”
却说玄奘奉旨西行,至河州卫逢着镇山太保刘伯钦。行至双叉岭,忽见黑风卷地,跳出个寅将军拦住去路。那虎妖钢叉刺来,玄奘怀中九环锡杖自主飞起,杖头骷髅喷出陆压所留混沌火,烧得虎须焦卷。刘伯钦张弓欲射,箭簇却被林中飞出的蟠桃核打偏——原是孙悟空元神出窍,正蹲在云头嗑瓜子看戏。
“小和尚忒不济事!”猴王吹落瓜子壳,化作六丁六甲围住虎妖。寅将军钢叉往地上一杵,叉尖竟迸出十二品灭世黑莲虚影,莲瓣开合间吐出魔祖罗睺的狂笑。玄奘眉心火焰纹青莲怒放,与黑莲对撞出千丈气浪,震塌了半座双叉岭。
五行山下土地公忽觉地动山摇,忙捧琼浆喂那石匣中的猴头。孙悟空呲牙一笑:“老儿,你喂了俺五百年馊酒,今日请你吃个鲜桃!”说罢吐出桃核,核内东皇精魄化作金乌扑向佛帖。六字真言崩碎一角,山体裂缝中渗出幽冥血海的浊浪,浪里阿修罗王西臂高举,将“地狱不空”金匾砸向灵山。
观音驾云而至,净瓶刚收住血浪,忽见玄奘的锦襕袈裟无风自燃。火中显出陆压所书狂草:“佛不渡人人自渡,经不东传俺来搬!”菩萨急撒甘露,却浇出满山狗尾巴草,草穗摇晃间尽是猴毛变的假经书。
凌霄殿上照妖镜乱颤,镜中映出五行山异变。玉帝急令二十八宿布阵,角木蛟刚盘住山脚,却被石缝喷出的三昧真火燎了龙须。奎木狼星旗卷向佛帖,旗面忽现美洲巫国祭坛虚影,十二祖巫石像眼射血光,惊得众仙班急退。老君祭太极图欲镇,图中阴阳鱼竟跃出花果山补天石虚影,石内青莲绽放,将太极图冲得倒卷而回。
玄奘此时正跌坐废墟,腕间伽蓝珠串忽散。一百零八颗佛珠滚落尘泥,颗颗浮现金蝉子九世惨死之相。第九颗佛珠裂开,钻出柏鉴吞噬万仙幡炼就的魔躯,魔爪首掏玄奘心窝。千钧一发之际,五行山方向传来惊天怒吼:“谁敢动俺的取经人!”
但见山崩地裂,孙悟空挣碎半边佛链跃出。头顶佛帖金漆剥落处,赫然嵌着弑神枪残片。猴王左眼青莲照破三十三重天,右眼魔焰焚尽九幽黄泉,金箍棒搅动风云首取柏鉴。棒身东皇精魄长啸,与魔祖黑莲对撞出混沌漩涡,将双叉岭扯入虚空裂缝。
观音杨柳枝急刷,却只卷回半截锦襕袈裟。玄奘怔怔望着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火焰纹烙痕,痕中传出陆压残魂的嗤笑:“金蝉子,你这西游路,俺老陆先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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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偈语**:
五行山下锁心猿,袈裟燃火照孽缘。
金蝉未解青莲意,魔影己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