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上传来的触感有些粗糙,带着老旧木材特有的纹理。
顾天敲了第二遍,声音稍稍加大了些,依旧是石沉大海,只有那“哗啦啦”的水声,像是不知疲倦的背景音乐,充斥着整个楼道。
“方姐?方大美女?在家吱一声啊!”顾天提高了嗓门,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近乎哀求的谄媚。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水声。
他心里有些打鼓。难道方姐洗澡时喜欢把音乐开得震天响?不像啊,这楼隔音效果差得要命,真放音乐他早该听见了。
莫非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或者突发什么急症?
这个念头一起,顾天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虽然他主要是来求宽限房租的,但万一真出了事,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方姐虽然泼辣,但对他这个“长得还行”的租客,偶尔也算和颜悦色,真要香消玉殒在这浴室里,未免也太可惜了……呸呸呸!想什么呢!
顾天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他试探性地推了推门。
“吱呀——”
出乎意料,门竟然没锁,被他轻轻一推,就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带着水汽和某种馨香沐浴露味道的热气,从门缝里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楼道里那股沉闷混杂的气味。
“方姐?”顾天又喊了一声,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询问的意味。
还是没人应答。
顾天犹豫了。
按理说,人家在洗澡,他一个大男人不该进去。可万一真有事呢?而且,房租的事儿火烧眉毛,他实在等不起了。
“我就进去看一眼,确认一下没事就出来…对,就看一眼。”
顾天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主要是为了说服自己那点仅存的道德感。
他侧着身子,像个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挤进了门缝。
方姐的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和他那狗窝般的出租屋形成了鲜明对比。
淡粉色的窗帘,米白色的沙发,茶几上还放着一束开得正艳的百合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看得出来,这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
水声更加清晰了,正是从旁边那扇虚掩着的磨砂玻璃浴室门后传来的。
门缝大概有三指宽,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将缭绕的雾气映照得朦朦胧胧。
顾天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是擂鼓一般。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咚咚”声,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退出去,关上门,假装自己没来过。等方姐洗完了再来敲门。
可那该死的房租,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捆着他的脚踝,让他难以挪动。
而且,不知为何,那门缝里透出的朦胧光晕和水声,仿佛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他那颗本就不怎么安分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就…就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在洗澡,没出意外…”
顾天再次默念着蹩脚的理由,鬼使神差般地,他一步步挪到了浴室门前。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睛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道门缝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白色水汽,像是一层薄纱,将门后的一切都笼罩其中,平添了几分神秘和诱惑。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有水珠敲打在瓷砖上的清脆声,也有水流冲刷在肌肤上的沉闷声。
随着水汽的流动,门后的景象时隐时现。
顾天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片光洁如玉的肌肤,在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泛着的粉色光泽。
水珠顺着细腻的纹理滑落,像是在最上等的丝绸上滚动。
视线上移,透过变幻的水雾,他隐约看到了一个曼妙的侧影轮廓。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如同海藻般贴在光洁的背脊上,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向下延伸至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
当那身影微微转动,去拿沐浴露时,顾天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到了!
那傲然挺立的双峰,形状而完美,真如传说中那玉碗倒扣一般,在水汽氤氲中若隐若现,峰顶那一点嫣红若隐若现,仿佛是雪山之巅最娇艳的一抹红梅,惊心动魄。
水流沿着那圆润的曲线滑落,溅起细小的水花,仿佛是在膜拜这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
顾天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朝着某个地方涌去。
他活了二十西年,自诩情场老手,见过的美女也不少,甚至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种隔着水汽的朦胧窥视,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远比赤裸裸的呈现更加撩人心弦,更能激发男人内心最原始的冲动。
他甚至能想象出水珠划过那挺秀峰峦,蜿蜒而下,流过平坦紧致的小腹,最终汇入那神秘幽谷的情景……
就在顾天心猿意马,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小了些,似乎是方姐关掉了淋浴喷头,隐约传来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声轻叹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将顾天从旖旎的幻想中惊醒!
“我靠!我在干什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像个变态一样在偷窥别人洗澡!虽然事出有因,但这行为实在太龌龊了!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恐慌感瞬间席卷了他。要是被方姐发现……他不敢想象那后果。别说宽限房租了,不被打断第三条腿扔出去就算方姐手下留情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动作急促间,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鞋柜,“咚”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在外面?!”
浴室里立刻传来了方姐警惕的询问声,带着一丝刚刚沐浴后的慵懒,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坏了!
顾天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他连滚带爬地转身,也顾不上会不会发出更大的声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拉开门,闪身而出,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带上。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脑海里,依旧是那雾气缭绕中惊鸿一瞥的曼妙风景线,挥之不去。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顾天一脸绝望。他不仅没能求得宽限,反而惹下了更大的麻烦。这房租……看来是非得想别的办法不可了。
只是,那浴室门后的惊艳一幕,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