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我刚爬上床,东就跟着钻进被窝,故意用湿漉漉的头发蹭我脸:“樊太太今天挺威风啊,我去聚餐从头到尾就给我发啦一条信息。”
“大满贯先生,这是在兴师问罪?”我往被窝里缩了缩,假装打哈欠,“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和兄弟们联络感情嘛。”
他突然翻身撑在我上方,鼻尖几乎碰到我:“别的嫂子都追着查岗,你倒好,一晚上没个消息。我还以为……”他声音突然轻下去,“你觉得有没有我都行。”
我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伸手捏他耳垂:“樊振东,你这是得了‘被需要妄想症’?”
“明明是你得了‘贪吃不顾命症’。”他刮我鼻子,指腹擦过我唇角残留的螺蛳粉味,“下次再偷偷吃辣,我就——”
“就怎样?”我仰头看他。
他突然低头,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声音闷得像块软糖:“就把你绑在训练馆,每天盯着你吃减脂餐。”
“法西斯!”我笑着推他,却被他捞进怀里。他下巴抵着我发顶,闷闷地说:“以后不准这样了,受伤还乱吃东西,我会担心。”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反手抱住他腰:“知道啦,下次偷吃叫上你一起?”
“你说什么?!。”他捏我腰侧,痒得我蜷起身子,却在这时听见他轻轻叹气:“其实看你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好。”
夜渐渐深了,我枕着他胳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感觉他手掌覆上我膝盖,指腹隔着纱布轻轻。意识即将消散前,我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小笨蛋,以后可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
等我彻底睡熟,东才敢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里,手脚受伤的痛让我眉心微微皱着,偶尔发出细碎的哼声,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他指尖掠过我眼角,“疼就喊出来啊。”他轻声埋怨,却在低头时看见我无意识攥紧的他的衣角。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俯身吻去我眉心的褶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窗外的月光爬上他侧脸,照亮他眼底突然翻涌的暗色。这些天接触的国外俱乐部邀约,此刻像块滚烫的石头压在胸口。他不是没考虑过职业发展,只是每次想到要离开眼前这人,就觉得喉咙发紧——她连伤口换药都要撒娇让他帮忙,要是自己真去了国外,谁来在她偷懒不吹头发时帮她吹头发?谁会在她贪嘴时抢走辣鸡翅,又偷偷温好牛奶?
手指轻轻梳理我汗湿的头发,他想起今早替我系鞋带时,我晃着脚尖说“樊振东,你系鞋带的样子像在求婚”。如果真的要异国,那些藏在柴米油盐里的温柔,会不会被时差和距离磨成粉末?
“再等等吧。”他对着月光自言自语,指尖落在我无名指上,“等你伤口好了,等你能自己吃完一整顿清淡餐,等我确定你没我也能好好的……”
怀里的人突然翻了个身,膝盖不小心碰到他小腹。他忙伸手托住我腿,却见我在梦里嘟囔:“樊振东……别抢我奶茶……”
忍不住笑出声,他关掉床头灯,在黑暗里把我抱得更紧。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怀里的温度真实可触,那些关于分离的焦虑,暂且让它在夜色里打个盹吧。
“睡吧,我的小姑娘。”他吻去我发间的洗发水香,“不管去哪儿,我都会把你放在心尖上,像护着最珍贵的奖杯一样。”
窗外的蝉鸣声渐弱,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我贴在他心口的呼吸。我相信他会找到两全其美的答案,就像现在,他总能找到替我挡住所有风雨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