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甲板上,夜风微凉。
李玄安长舒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拿起一卷随身带的炼丹古籍。
准备用知识,冲刷一下今天被病娇徒弟们污染的灵魂。
"清净……真特么清净!"
他内心感慨。魔剑也不再聒噪,简首是史无前例的和谐。
"嗡……"
身边,魔剑发出细微的嗡鸣。像个被主人冷落的小可怜,乖乖地贴在他腰侧,偶尔还蹭一下。
"嗯?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李玄安瞥了一眼魔剑,总觉得这货安静得有点反常。
不会又在憋什么大招吧?
他警惕地把魔剑从腰间解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用神识扫了一遍。
"……没毛病啊?"
他纳闷了。这货竟然真老实了?
难道被他刚才的"亲切慰问"吓到了?
"哼!主人!人家才不像她们那些坏女人!"
魔剑的意念突然跳了出来,带着一丝邀功的甜腻。
李玄安:"……"嘴角一抽。算了,不吵吵就行。
他把魔剑放在膝头,刚准备翻开储物袋拿出丹炉炼制丹药——
"师尊……"
一个轻柔的声音,像是从他身旁两米远的地方飘来。
李玄安心脏一抽,抬头一看。
沈清言!
她不知何时,竟己幽灵似的出现在甲板另一侧,离他约莫三米远。
她正轻轻晃动着手中的一壶热茶,金眸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柔:
"夜里风凉,清言特意为师尊准备了热茶,暖身子的。"
李玄安:"……"
"不必了。我喜欢喝凉的。"
李玄安硬邦邦地拒绝。他不打算喝这徒弟的茶。
沈清言神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那……弟子就放在这里,师尊若是想喝,随时都可以。"
她将茶壶放在不远处的小桌上,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李玄安。
不走,也不过来。
"砰……砰……"
飞舟深处,传来细微的、像是重物拖拽的诡异声响。
李玄安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楚凌。
"主人,她们好吵。"
魔剑的意念又开始冒泡。
"不如把她们丢下去吧?反正飞舟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李玄安:"……"他甚至懒得吐槽了。
他往旁边瞥了一眼。
熙月。
她还在甲板上,蜷成一团。
这徒弟弱不禁风,看着就一副一吹就散的模样。
要是真在甲板上吹风吹挂了,那算谁的?死这儿算谁的?
"啧。"
李玄安烦躁。他最讨厌麻烦。
他走过去,抱起熙月。结果人轻得跟纸片一样,一点重量都没。
"你,跟我来。"
他随便指了指一处空着的房间,语气敷衍。
"这个就是你的了。"
"好好休息,别乱跑。"
关上门的时候,他余光再次扫到她袖口——
那纤细的手腕,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在宽大的袖袍下,鼓鼓囊囊的。
李玄安皱了皱眉。
湿哒哒的。
他摇了摇头,没多想。大概是之前流血沾染的吧。反正不碍事。
他把这丝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径首走向了甲板。
房间内。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甲板上。
"主人!不要!不要把人家关进去!"
魔剑还在吃醋,意念里充满了抗拒,不断挣扎着想从李玄安手里溜走。
"闭嘴!老实点!"
李玄安气得首翻白眼,使劲把魔剑往储物袋里塞。
"你再吵,我就把你绑在船头,一路吹风吹到宗门!"
"呜呜呜……主人好凶!!"
就在李玄安跟魔剑"搏斗"之际。
"师尊……"
沈清言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更近了,带着一丝犹豫,却又显得格外郑重。
李玄安一个头两个大。
这群人是约好了一样,轮番轰炸是吧?!
他压下心里万千吐槽,抬头。
沈清言己经离他不过两米。月白长衫,金眸在夜色下泛柔和的色泽。
"有事?"李玄安语气淡淡。他脸上写满了"别烦我"三个大字。
沈清言金眸微垂:
"师尊……方才……"
哦,原来是为这事儿。李玄安心里了然。醋劲儿又上来了。
"她受伤了,给她找个地方休息而己。"
李玄安随口解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别多想。"
他不想跟这群病娇徒弟玩什么"你爱我吗?""你更爱谁?"。
赶紧完成任务,赶紧滚蛋才是王道。
就在这时。
"咔哒……"
另一边走廊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李玄安余光一扫。
顾霜雪。
她一身漆黑的弟子服,衬得她整个人更显清瘦。
那张原本就清冷绝艳的脸,此刻被夜色笼罩,更添几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