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摄政王府的琉璃盏在夜风中点明,顾九娘望着案头的《毒经》总纲,指尖着初代圣女的手札残页。楚离推门而入,手中捧着用蛊皮包裹的陈年卷宗,封口处的"顾"字朱砂印己氧化成暗紫色,边缘蜷曲着几丝白发——那是属于她生母的发丝。
"这是万毒窟的密档,记录着圣女一脉的传承。"楚离将卷宗摊开,露出泛黄的绢画上的双蛇纹章,"我们的母亲是表姐妹,你的生母是正统圣女,我的母亲则是替身。二十年前,萧承煜为了炼制'长生蛊',要求圣女用毒经改良换心术,却被姑母拒绝。"
顾九娘的毒经系统自动解析绢画上的蛊文,视网膜上浮现出基因图谱:圣女血脉的线粒体DNA携带特殊解蛊基因,可中和换心术的排异反应。她想起萧承煜体内蠕动的青蚨血蛊,终于明白为何东宫要执着于圣女的心脏——那不是单纯的脏器移植,而是制造共生蛊宿主的仪式。
"徐氏当年只是个卑微的药婢,"楚离的声音带着刻骨恨意,指尖划过卷宗中徐氏的密信记录,"她嫉妒姑母的天赋,便与太医院陆明修勾结,用'百日哑毒'毒哑我的母亲,又在换心术当天调包了你。那具被剜心的尸体......"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是我的母亲。"
顾九娘感到一阵眩晕,毒经系统的情绪调节模块瞬间释放多巴胺。她终于理解徐明珠为何会说出"我才是亲妹妹"的疯话——那个被植入噬心蛊的女孩,竟在阴差阳错中背负了替身之女的命运。
"萧承煜需要圣女的心脏完成共生仪式,而萧承渊......"楚离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摄政王府的暗纹,"他早在十年前就发现了东宫的阴谋,所以才会策划'换襁褓',用假死蛊将你送出万毒窟,伪装成侯府庶女。"
窗外突然响起夜枭的啼鸣,顾九娘的热成像视野中,摄政王府的屋顶闪过数道暗卫的身影。她开启毒经系统的监听模式,听见远处的宫墙下,有低低的对话声:"太子余党正在集结,听说他们弄到了西域的'尸香魔芋'......"
"陆明修当年给姑母下的毒,"楚离拿出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黑色的结晶,"是用青蚨血蛊和汞丹混合的'蚀心散',中毒者会在七日内心脏溃烂如蛊巢。我曾在太医院的密档里见过配方,里面居然有......"他指向顾九娘改良的竹管注射器,"类似你发明的缓释技术。"
顾九娘接过琉璃瓶,毒经系统立即生成光谱分析:检测到HgS·C7H17N3O6S成分,与现代缓释胶囊的控释层结构高度相似。她想起萧承煜服用的"续命蛊",原来所谓的蛊术,不过是古代人对现代缓释毒理的粗糙模仿。
"萧承煜的换心术失败了,"楚离展开一幅人体经脉图,用朱砂笔圈出心脏周围的蛊虫巢穴,"他的心脏正在逐渐异化为蛊母巢,需要不断吞噬活物精血才能维持。这就是为什么近年来京城屡屡出现'精血被吸干'的尸体——那些都是东宫的'药人'。"
顾九娘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后颈的蛇纹泛起微光。她终于明白为何萧承渊要隐忍十年:不是为了夺权,而是要在不惊动东宫的前提下,为她争取觉醒毒经系统的时间。那些看似利用她的权谋布局,实则是层层嵌套的保护网。
"还有一个秘密。"楚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按在卷宗的暗格上。机关应声而开,露出一枚水晶吊坠,里面封存着一缕金色发丝,"这是萧承渊母亲的头发,当年她为了保护姑母,主动承担了'巫蛊之乱'的罪名,被处以凌迟之刑。"
毒经系统的基因比对程序自动启动,顾九娘的瞳孔中映出两组DNA链的螺旋结构:萧承渊的线粒体DNA与她生母的线粒体DNA相似度高达99.9%——这意味着,萧承渊的母亲与她的生母,竟是同卵双胞胎。
"他们是真正的血脉至亲,"楚离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所以萧承渊的龙纹血才能激活你的毒经系统。所谓的'共生契约',本质上是血脉同源的量子共振。"
密室的烛火突然爆芯,顾九娘望着水晶吊坠中颤动的发丝,想起萧承渊每次触碰她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原来早在命运的起点,他们就己被血脉的羁绊紧紧相连,那些权谋算计与情感博弈,不过是双生花在荆棘中寻找彼此的轨迹。
"现在你明白为何萧承煜一定要置你于死地了吧?"楚离取出万毒窟的传讯蛊,蛊虫翅膀上的荧光组成"圣女现世"的密语,"你的存在不仅威胁着他的生命,更动摇了他统治的根基——毕竟,当毒医双绝的共生体出现,皇权与毒经的千年对立,终将迎来终结。"
顾九娘站起身,毒雾之蛇从她肩头浮现,在琉璃盏的光芒中化作流动的青绿色光带。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独的穿越者,而是肩负着双重使命的共生体:既要用现代毒理终结古代蛊术的暴政,也要以圣女之名,为母亲和姑母讨回公道。
"通知萧承渊,"她将卷宗收入蛊皮卷轴,"明日早朝,我要当庭揭露萧承煜的换心阴谋。顺便......"她望向窗外的漫天星斗,唇角扬起冰冷的笑意,"给东宫送去一份'礼物'——用硫代硫酸钠配制的'醒心汤',正好中和他体内的汞毒与蛊虫。"
楚离凝视着她,眼中既有兄长的担忧,又有对战友的敬意:"需要我做什么?"
"去查清楚'尸香魔芋'的下落,"顾九娘取出离心机,开始配制新型解毒剂,"顺便保护好太医院的现存毒档——那是扳倒陆明修的关键证据。至于萧承渊......"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水晶吊坠,"我会亲自告诉他,我们的血脉真相。"
更夫的梆子声穿过夜色,顾九娘在纸上写下最后一道毒理公式。窗外,摄政王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宛如一条金色的河流,流向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知道,当朝阳升起时,大越王朝的毒医双绝,将正式登上权力的舞台,开启属于他们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