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颜她竟然骗我,说你在右厢房,我过去好一顿找,就连左厢房都找遍了!”
“没想到乔乔你竟然藏在花园里。”阮晴玲气恼又欣喜道。
过好一会儿,才把从怀乔身上的目光移到池塘里的陆时寅身上。
浑身湿透、发丝还滴着水,周身都散发着黑气的陆时寅,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惊诧道,“陆大人,你怎么落水了?快去找人过来,把陆大人给救上来!”
身上冷水刺骨,却不及怀乔这两字,威力大到让陆时寅的心脏瞬间感到森寒。
侧脸轮廓冷硬,隐在摇曳的海棠枝叶阴影里。
瞳孔晦暗不明的陆时寅,指节泛白,机械的挪动脚步,靴底碾过碎石路面发出沉重声响。
仿佛关押他理智的牢笼即将冲破。
人群中窃窃私语。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吓人?”
陆时寅无视闲言碎语,阴鸷的眸带着摄人压迫感,径首走到怀乔身前。
那凶戾的架势,让人忍不住心底发颤。
秦降和萧长禹同时把怀乔护在身后,警惕盯着陆时寅靠近。
“陆大人,是你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可别赖在我身上呀!”怀乔雪白小脸有些发怵,从秦降身后探出小脑袋,嘟着嘴,先发制人。
乔乔打着小算盘,事后就算陆时寅指认她是凶手,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毕竟陆时寅比她身体更强壮有力,还是学武的呢。
“你是怀乔!?”
却不想,陆时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是不是怀乔?
乔乔水光潋滟的眸子闪过迷茫,想好的争论辩解词汇卡住。
“陆大人,你还不认识尚书大人的嫡女怀乔吧?”阮晴玲语气炫耀道,“你眼前的美人就是怀乔!”
陆时寅微抬眼皮,面色不虞,“我认识她的时间,可比你早多了!”
怀乔看一眼阮晴玲,又瞥一眼陆时寅,“……”
怎么突然开始攀比起来了?
人群里,有人义愤填膺的问道,“陆大人,你究竟是怎么落水的?”
陆时寅眉眼深邃,伸手指向怀乔,“她推的!”
乔乔脸颊红红的,心虚的紧。
咬牙不承认,娇声道,“你污蔑我!明明是你自己走路滑倒落水的,我碰巧看见了,好心跑过来救你。”
萧长禹盯着陆时寅,维护乔乔道,“你可别不识好人心!乔乔就是想救你来着,我亲眼看见的。”
秦降附和,“本太子可以作证,此事跟乔乔没有任何关系。陆大人,污蔑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人群声也全部都是偏向小漂亮。
“陆大人,你怎么能污蔑怀乔小姐呢?她心里面该多伤心难受啊。”
“怀乔小姐一看就是过来帮你的,怎么可能会害你,莫非陆大人你在朝堂待久了,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亏我刚才还想帮陆大人找出害你落水的真凶,没想到陆大人的嘴里也谎话连篇。”
乔乔亮晶晶的明眸,很是得意的看着陆时寅,投去挑衅的微笑。
哼!这就是她送弟弟的见面礼,好生受着吧。
陆时寅并不在意言论。
他深深的凝视着乔乔绝美精致的小脸,暴戾的情绪缓慢平静,眼前窈窕身影逐渐和记忆里的黑心小团子重叠。
当时的绝望不甘,己经被见到怀乔时的惊艳所代替淡化。
让他整颗心脏无法控制般的疯狂跳动。
陆时寅不禁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真的对怀乔满怀愤恨吗?
不是的,而是因得不到怀乔的喜爱变得气愤不己。
从逐渐长大中,这种气愤也演变成了执念报复。
后花园的动静惊动到前庭院正在看戏的众人。
礼部尚书跟着一群大臣悠哉走过来看热闹,发觉被围绕在中央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儿子身上还被水淋湿透了,难道是受到霸凌欺负了?
那乖女有没有事啊?
礼部尚书三步并作一步,快速走上前,担心道,“乔乔,有没有人胆敢欺负你?”
怀乔乖巧摇了摇头,心虚时连声音都软软的,“爹地,没有人欺负我。”
但是她欺负别人了!
确认女儿没事,礼部尚书目光看向陆时寅,解开身上的外袍披在陆时寅肩膀。
“小陆,爹地先带你去客房,换一身衣服。”
人群逐渐散开。
许多恋恋不舍看着乔乔的眼神,被秦降、萧长禹、阮晴玲、从膳房赶过来的白雪颜,一同驱赶。
在客房换好一身衣衫的陆时寅,和礼部尚书一起前往庭院吃席。
陆时寅神色平静,“父亲,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礼部尚书哑然。
当时只有他们两人站在池塘边,他心头猜测个大概,是乔乔推陆时寅落水的吧……
“是谁?”礼部尚书干巴问道,装糊涂。
陆时寅,“怀乔。”
礼部尚书深吸一口气,早有预料,不太惊讶。
和蔼开导道,“小陆,你要多理解你姐姐。”
“本来我跟你娘只宠爱乔乔一个,现在你回来了,乔乔心里肯定会不舒服,难免就想发泄一下。”
陆时寅不想听废话,话锋一转,“父亲,之前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礼部尚书,“什么?”
“你是说要把你名字写进族谱里的事情吗?刚才爹爹就己经让人回去通知家族的长辈们,今天晚上齐聚尚书府邸。”
“小陆,你尽管放心好了。长辈们都住在京城老宅院那边,肯定都赶得过来。”
陆时寅蹙眉,“不是这个。”
“还有,父亲你让长辈们今晚不必劳费心神前来了,我还不想把名字写进族谱。”
礼部尚书诧异极了,心中感到奇怪,早晨那会小陆不是迫不及待想进族谱吗?
怎么半日不到,就猝不及防反悔了……
他之前还对小陆说过什么话,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时寅忍无可忍,低声提醒道,“父亲,你当初说过要把怀乔介绍给我认识。”
“你说这个啊。”礼部尚书叹气,“当初是我上年纪老糊涂了,你就把我这话当个屁放了吧。”
陆时寅沉声,“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