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那种蛊虫的人都被反噬了。”
吴天真的手指停在第西幅壁画边缘，“他们的关节在软化重组，你看这些纹路——”
手指划过人形背部凸起的脊椎骨，“他们在长出新骨节。”
第五幅画国王站在鼎前，双手己经彻底变成覆盖鳞片的兽爪。
脸上也没有了五官，整个人像是蛇一样蜕皮。
第六幅画的朱砂比其他部分更暗沉而且显然被人为破坏了一大半。
王宫地面翻涌着黑潮，仔细看竟是万千细虫组成的洪流。
国王站在虫潮中央，双手捧着玉匣，匣盖缝隙渗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处虫群疯狂扭动。
玉匣中跑出十二条蛊虫钻进他七窍。
吴天真突然倒退两步，后脑撞上冰凉石壁。
整面壁画在他眼中活了过来——朱砂绘制的虫潮开始向玉匣方向收缩，国王衣摆的墨点顺着纹路爬行。
壁画角落画着倾倒的宫室，天空血月坠落，无数百姓跪在地上撕扯自己的皮肉，每个人脸上都极为痛苦。
接着蛊虬国国王重新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好像真的获得长生一样。
只不过他的行为变得极为怪异起来，所有一切生理活动都变得像是虫子一般。
接着那些壁画上就是大团大团的朱砂，鲜艳如血。
让一首盯着看的吴天真觉得十分压抑，在他眼里，那些鲜艳的朱砂变成了人血。
“天真你脸色跟死人似的。”胖子往他手里塞了半块压缩饼干。
“这鬼画看得人心里发毛，要我说，咱还是赶快找出路吧。”
后面被破坏的壁画，里面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后面的壁画里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袍，从天而降，右手食指齐长的人。
他们似乎在阻止蛊虬国国王长生，残存的画面里，国王乘着一艘巨大的楼船离开了。
“这老头真长生了？”胖子忍不住问道。
“要真长生了还能有这墓啊？”齐老六拍了拍胖子，看来蛊虬国并不是因为战乱灭国的啊。
吴天真看着壁画色黑袍人，双指奇长？发丘中郎将？那这里有发丘天官印就说的过去了。
可是那两个个人为什么要阻止蛊虬国国王长生？
小哥是不是也是属于发丘中郎将一脉的？他的右手双指也好像是奇长的。
“不要看的太久，会出现幻觉。”张启灵突然出声，让吴天真的发散的思绪一下回笼。
吴天真好奇的看了看张启灵的方向，发现小哥又闭上眼睛假寐了。
吴天真知道这是小哥失血过多，闭眼休息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
张启灵到这个墓室时，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种暴虐感再次袭上心头。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让他必须找到蛊虬国国王，杀了他。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强烈，让他有一种想要将这里毁了的感觉。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催促着张启灵将吴天真他们杀掉，就因为他们看见了这些壁画。
张启灵闭着眼睛，没有理脑海里的声音，只不过脸色愈加苍白。
他蜷在石壁夹角里，冲锋衣领子蹭着下颌骨，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火苗摇晃。
吴天真捏着压缩饼干没动，这里的潮气让饼干表面结了一层薄霜，咬下去时牙齿先尝到的是铁锈味。
他盯着壁画上那两个黑袍人模糊的轮廓，喉咙里像卡着块碎骨。
张启灵的呼吸声比平时重了些，吴天真用余光数着他胸膛起伏的节奏——比正常人慢三拍。
吴天真突然发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正无意识地着地面，在青砖上划出极浅的弧线。
“发丘双指探洞的功夫...”胖子也发现壁画上俩人的奇特，像是想到什么。
突然凑过来耳语，热气喷得吴天真耳廓发痒。
“你说哑巴张要是去弹钢琴，是不是能跨十二个键？”
吴天真没接话，岩洞顶渗下的水珠砸在火堆里，滋啦一声。
齐老六用匕首挑着罐头在烤，油脂滴落时腾起的烟模糊了壁画上的朱砂。
吴天真看见张启灵的喉结动了动，吞咽声轻得像蛇蜕摩擦砂纸。
“小哥。”他摸出水壶递过去，铝制壶身在火光下泛着橙红，“喝点？”
张启灵睁眼的瞬间，瞳孔收缩成针尖大的黑点，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吴天真注意到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又缓缓平复下去。
两根奇长的手指捏住壶口，没碰到他指尖。
仰头喝水时喉结的起伏，让张启灵的脖子看起来有些纤细，吴天真数到第七下，水声停了。
张启灵看向吴天真，像是在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吴天真有一种偷窥别人被抓包的感觉，慌里慌张的将手里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递了过去。
张启灵看着吴天真手里半块的压缩饼干，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水壶还给吴天真之后继续缩在角落闭目养神去了。
吴天真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窥被抓包就算，现在还做出这么蠢的事，尴尬死了。
吴天真忍不住想看张启灵的反应，不过只能看见小哥半隐在黑暗里的轮廓。
火光照亮他右手虎口处的旧疤，那处皮肤比其他地方白些，像是被什么利器剜掉过血肉。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闷，他觉得得让小哥知道频繁放血的坏处，或许的给小哥上几节爱护身体地位生命教育课。
吴天真摸出医药包，走到张启灵身边，“小哥，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张启灵拒绝了吴天真，他摇头时发梢扫过岩壁，落下几粒朱砂色的碎屑。
包扎起来，下次遇到危险放血太麻烦了。
“小哥，我们也很厉害的，你可别小瞧我们。”吴天真说着拍了拍自己胸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中气十足。
张启灵静静的看着吴天真，陷入了沉思。
吴天真厉害？确实挺厉害，五分钟就能踩中一次机关。
吴天真诡异的读懂了张启灵的意思，张了张嘴，想狡……解释这不是他的问题。
“就是小哥，天真，还不快点给我们小哥缠上。”胖子掏出一大卷纱布，放到吴天真手里。
张启灵看着吴天真绕了一圈又一圈纱布，动了动。
“小哥，别动。”吴天真急忙说道，加快手里的速度。
“悠着点，悠着点，剩的东西不多了，谁知道这里我们能不能出去。”
齐老六看着吴天真一圈一圈的缠纱布，心疼坏了。
“怕啥，要是出不去了，放着不也是浪费，来，天真我这还有。”
胖子说着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大卷皱皱巴巴的布条。
吴天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给小哥包粽子。
张启灵看着像是哆啦A梦一样的手，动了动，完全动不了。
张启灵：〒_〒
“不好意思啊，小哥，我技术不行，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吴天真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笑开了花。
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胖子勾住吴天真脖子：“咱家小哥可是铁血真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主儿！他这人大度，怎么可能会介意？”
张启灵：……
“不会。”
胖子说着从裤兜掏出一包花生米，没等张启灵拒绝，就放到张启灵怀里。
“来来，胖爷特制十全大补丸，小哥你得多吃一点。”
张启灵看看自己哆啦A梦手，再看看细小的花生米。
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右手捏起一颗送进嘴里。
“胖子，你这花生藏哪的？”吴天真眼皮跳了一下，拉着胖子低声询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