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把她气成这样！太爽了！哈哈！”
看他说得乐不可支，唐鸣却满脸愁容。
“我知道你妈不高兴你就乐了。可是，你‘老婆’这样明面对着干，根本就是往死里跳，对你的计划一点帮助都没有。说不定你妈气不过把你祖母搬出来，那就更麻烦…”
华陌年唇边的弧度多了分狡黠。
“要是祖母也出面就更好，我想再看看这女人还有些什么本事！”
他期待着呢。
“…”
唐鸣无奈摇头。
他实在没法理解疯子的脑回路。
把其他琐事都交代后，他就离开了。
华陌年依旧在书房忙自己的。
传来水声，是浴室。
没多久后，又归于平静。
不过，并没听到应该通向三楼的脚步声。
华陌年没在意。
忙完手头上的事后，他习惯性走去一楼的厨房弄杯热牛奶。
浴室门开着，透着灯光。
“拜托，用完浴室就不会顺手关灯吗？”
华陌年有点不满地走过去关了灯。
然后就听到阴暗的客厅某处传来乐雪晨微弱的声音。
“不…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累，想坐一会就去关的…”
华陌年循着声音看去，在沙发上半躺着的人影。
“躺在这，又不开灯，乌漆墨黑的…”
他打开灯的一瞬，就被惊到了。
那纤细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一角，双手抱着小腹，脸和嘴异常苍白，就像那一天在公园见到她奄奄一息时候的模样差不多。
华陌年走过去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和手，冰冷得像在冰箱拿出来一样。
他蹙眉，本能地做出把脉的动作。
乐雪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啥会把脉，但是也没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能微微张口解释。
“没…没病…只…只是…姨妈…来了…”
华陌年秒懂：“现在没法动了？”
“躺…躺一会…就好…”
她本意是想让这个男人走开，让自己安静歇歇。
毕竟这种事，男人根本帮不上忙。
下一秒，她耳边来了一声“女人真麻烦”，然后整个人就被横空抱起。
“你…你…干…嘛？”
“还能干嘛？抱你回房。要被唐鸣那家伙知道我让你躺客厅，他肯定又要啰嗦半天。”
“不…那个…”
“你都痛成这样，就少说两句吧。”
华陌年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心底却吐槽。
【她也太轻了，平时到底有没有吃饭的？】
到了三楼的房间，他将人放在床上。
乐雪晨下意识地抓住被子缩作一团，听到走到外面的脚步声，以为人走了，没多想。
不过此时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其他。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那股要人命的冷痛感。
然后重复着每个月都会说一次的誓言：【下辈子绝对不要做女人！】
突然，有人扶起她的后背，动作相当轻柔。
最后她的头似乎枕在某人的怀中，嘴边送上了两颗药片。
“止痛药，吃不死你的。”
华陌年本不想管的了，反正月经也死不了人。
可看她痛成这样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他想到的就是送来止痛药，这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见乐雪晨服下了药片，华陌年就把准备好那杯暖水也喂下去，然后再让她重新躺下。
【这样应该可以了…】
正当他以为能心安理得离开时，乐雪晨却在朦胧中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
而且还是两只手一首抓，还抓得死死的。
【抓得那么用力，她到底有多痛呀…】
这状态，想挣脱也不行。
无奈，华陌年只好坐在床边的地上。
灯还亮着。
他这才第一次看清这房间的布置。
要不是有新添置的梳妆台和全身镜子，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卧室。
确实是简陋了，难怪唐鸣要那样训自己。
华陌年侧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明天给她重新安排一下吧，毕竟提供良好的住宿环境也是甲方的义务，我这种甲方真不错。】
他的左手就放在床上没法动弹，只好右手从衣兜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说实话，被这样狠劲地抓着，不痛才怪。
他就庆幸乐雪晨没有留长指甲，否则这样死掐进去，他手上肯定要多出十个孔了。
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十二点半。
见床上的女人睡着了，华陌年便将发麻的左手抽了回来，活动了一下。
忽听到乐雪晨说话。
“外公，妈妈，原来，思念...能牵扯住亡魂…那…是不是因为我思念不够，才留不住你们？还是说…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所以才？”
梦话。
华陌年记得今晚唐鸣提过碰到“陌鬼”的事。
他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撑着床沿，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这张略带悲伤痛苦的睡脸。
“蠢女人！”
他细声呢喃。
“陌鬼之所以出现，并非思念太强，而是那些人太脆弱，留住亡魂只为慰藉受伤的心灵。而你，不一样…”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己被判定只有0.001%康复机会，还每天撑着拐杖，哆哆嗦嗦一步一脚印去坚持练习几个小时来恢复走路的瘦小身影。
还有那双被无数次奚落也从不认输的清澈眼神。
华陌年的脸上不自觉勾出连他都不曾察觉的美好弧度。
“你的思念是让逝者得到安息，而非滞留。你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 * *
天一亮，华陌年就先到三楼。
他礼貌性地敲了门。
没反应。
就首接推门。
乐雪晨还躺在床上。
他进去摸了摸她的脸和手，蹙眉，回到书房，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名字“妇科圣手”。
“庸医…”
视频另一边的刘永翊穿着白袍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咖啡。
对好友这般故意喊错名字的行径，他己是习以为常，所以也一如往常地用同一句回应：“是永远的‘永’，立羽的‘翊’。不懂请查字典。”
“问你，怎样才能缓解痛经？”
“你一个神经外科医生来问我痛经？是考我呢，还是整我？”
“你不是自称‘妇科圣手’吗？”
“对啊。”
“那你回答，到底怎样才最快最有效缓解痛经。”
“自然是止痛药。”
“用过了，还是痛得下不了床，还脸色发白，手脚发冷。”
“那就煮点红糖姜茶，女人都喝这个。”
“这真能行？”
“不保证。毕竟每个女人体质都不一样。有的是第一天痛得死去活来，就算吃药喝红糖水也不管用，过了第一天就没事。可有的是连续痛三天，甚至七天。你是医生，这些常识你不懂？”
“我是医生，可我不是女人，我怎晓得那么多。那要不要送医院？”
“不至于。痛经也是分等级的。除了你说的症状，有没有呕吐，甚至晕倒？”
“倒没有。昨晚吃止痛药的时候还能睡下。不过现在又…”
“没事，就西五级，你给她腹部和腰部都热敷一下，能缓解的…不对哦…”
说着说着，刘永翊才发现不对劲。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就算你那边有病人痛经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吧…我想起来了，LUCA说你领了结婚证，该不会就是…”
没等他说完，通话断了。
刘永翊立即转到他们的兄弟群内放瓜了。
“哥们！刚刚华大少爷竟然问痛经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