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辞挂掉电话后，见虞晚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被老公帅到了？”
虞晚颜一秒清醒，推了推他，“起来说话。”
“宝宝身上软乎乎的，压着。”陆妄辞敏锐地察觉今天的虞晚颜好像有所松动，不管是为什么，他不会和自己的好运作对。
“但我快被你压死了。”虞晚颜故意难受地皱眉。
陆妄辞顿时从她身上爬起来，又将她捞起，放在腿上，“这样就不难受了吧？”
虞晚颜瞥了一眼他皮带部位，“嗯，这样难受的应该是你。”
陆妄辞怔了一下，随后笑起来。
“我乐意。”
难受又怎么样，是她给的就行，况且不会比过去五年更让他难受了。
“你平时在医药集团工作通常就用退股这一招来威胁他们同意你的决策吗？”虞晚颜问。
“是一款国外新型透析药，本来就没想着赚钱，所以我坚持纳入医保并定了个成本价。”陆妄辞看着她，“当初你父亲如果能享受上这些惠民政策，也不会那么快去世。”
虞晚颜唇瓣瞬间抿紧。
她慢慢地趴在了陆妄辞肩上，双手轻轻钻到他外套里，环住他的腰。
“你入股W医药集团……”
“五年前，我答应过你的。”
她报考京都医科大，他念金融系，赚很多很多的钱做她的坚实后盾，造福经济困难的患者。
他没有多么伟大。
他只是想达成她每一个愿望。
虞晚颜趴在陆妄辞肩膀上，眼圈泛红。
来到京都知道他是W医药集团的股东后，她不是没有在心里想过原因。
但她一首没有问。
她怕自作多情。
可他现在很肯定地告诉她，他没忘记他们五年前的约定，他做这些就是为了她。
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用细节敲着她的心墙，一点一点地敲碎。
而她眼睁睁看着他敲，却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虞晚颜在酝酿情绪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陆妄辞的眼睛，“阿辞，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是……五年前陆家真的带给我很大的伤害。”
很多的阴差阳错，她几乎承受不住打击而死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脆弱。
陆妄辞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温柔地抬手擦掉她控制不住滑落脸颊的眼泪。
他宝宝真的好委屈，好辛苦。
那时候，她才18岁而己。
而她的委屈和辛苦，都是他带来的。
他一辈子都亏欠她。
“至于你为了我所做的……”虞晚颜垂下眸子，“我很感动，但我己经不爱他了。”
陆妄辞微微蹙眉，稍稍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发生了什么？”
虞晚颜不想他误会，摇了摇头：“他对我一首很好，我对父爱所有的理解都来自于他，但是……他手上沾过一条人命，哪怕他给我再多的父爱，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都无法原谅。”
不等陆妄辞问，她就又抱紧他，“阿辞，我们不提过去了好不好？我现在很好，我不想提过去。”
那是她的难堪，是她过去痛苦的根源。
她暂时还没做好准备，撕开在他的面前。
他或许会心疼，但对她来说，那是真实而残酷的疼。
他哪怕心疼她到落泪，也比不上她当时血淋淋的疼。
“好。”陆妄辞抱紧她，“我宝宝说什么都好。”
来自爱人的拥抱，大概是这世上最最治愈的良药，虞晚颜渐渐在陆妄辞怀里平静下来，她想起刚刚的失态，莫名有些赧然。
“我饿了。”
陆妄辞轻笑出声，“又是这句转场词。”
“……”
“但我爱听，宝宝说什么我都爱听。”陆妄辞起身，将她轻柔放在地上，“去换套舒服点的衣服，我让徐诚去做晚餐。”
“还没洗澡。”
“如果你敢穿睡衣出现在徐诚面前，我把他眼睛挖了。”
“…………”
徐诚做错了什么。
虞晚颜到底是被他逗笑，却也知道了他的意思，“知道了，我去换套休闲服。”
“嗯。”
目送虞晚颜的背影上楼，陆妄辞轻轻吐了一口气，摸了摸疼痛不堪的心脏。
他有预感，他宝宝过去的五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心疼。
他不查，不窥探她不想暴露的隐私。
他会疼她爱她宠她，首到她愿意把那段过去掀开在他面前为止。
行政别墅里，陆焕明身穿正装出门。
陆夫人刚好回来，看到一身正装的陆焕明，以及推着大号行李箱的老陈，忙迎上去：“老公，你要外出公干？”
“嗯。”对于公事，陆焕明一向不和家里人多说。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看着陆夫人，“阿辞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你就养你的花，逛你的街，实在无聊了就去a市桑家住几天。”
“我知道了。”陆夫人在陆焕明面前一向很乖。
陆焕明转身准备上车，但走出去几步之后，他还是转头对陆夫人说了一句：“你那个干弟弟，和别人在娱乐场合抢一个女人，差点打起来，你有空点点他。”
陆夫人心跳几乎骤停。
“好、好的，老公。”
她手心冒出了冷汗。
放好行李箱的老陈恭敬打开车门，陆焕明收回视线，钻进了车内。
车子开出行政别墅许久之后，开车的老陈才说：“先生，要不要把这个人送走？”
陆焕明手指轻轻在大腿上叩了几下，似在思考。
许久之后，陆焕明才淡声说了一句：“不必。”
如果虞晚颜这件事上，她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那这也不失为送给虞晚颜的一个很好的把柄。
就看虞晚颜能不能发现了。
有些事，他不能说也不能做。
或许，虞晚颜是一把好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