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以国家迫切希望你们回去，一方面是邀请你们建设更加强大的新中国，另一方面也希望你们能避免遭受这种无端迫害。一般领域的学者，比如研究数学的华罗庚先生，研究桥梁的张士铎先生，他们回国相对容易些，直接走即可。
　　但您和赵教授都是敏感领域的学者，走正常回国流程恐怕不现实，一旦您提交回国申请，很可能就会受阻挠甚至被FBI以危害国家安全的名义投入监狱。”
　　这句话说完，两位学者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阴霾，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苏联原子弹爆炸后，美国内部一直怀疑有人走漏消息，再加中国革命的胜利，政治气候急转直下，FBI的干涉力度也加强了。
　　“那怎么办？”
　　“中央对此做了差异化安排：凡工作领域不敏感，未与美国政府有直接联系的学者，能正常回国就正常回国，您和赵教授需要通过其他办法回国……”
　　这时候蒋英已把煎好的牛排、培根和鸡蛋端上来，不过众人都没心思吃饭，静静地听着唐克阐述。
　　“上级建议，两位以圣诞及新年度假的名义，全家到巴拿马去，我们在那里包了一条客轮，直通香港。到香港后就有充分的安全保证，地下交通站会护送你们去北京。到北京后，所有的工作、生活都会有人妥善安排，无需过虑，国内条件是差一点，但中央重视人才的诚意十分充足！”
　　蒋英沉吟道：“度假的话，人是可以走，但行李带不了太多，最多只能带点随身衣物，学森和赵教授都有很多学术资料要携带，没有这些基础，他们的后续研究恐怕有麻烦。”
　　“去巴拿马的行李不要带太多，免得引起他人怀疑。其他需要转移的资料和家当请陆续收拾好送到唐人街，并按重要程度编号，地下交通站会尽快安排托运回国，和人分开走。一路走太平洋航线，一路走大西洋航线。当然，最重要的肯定还是人！”
　　钱学森不放心道：“包船尤其是横跨太平洋的包船很贵吧？要不我把房子卖了给你们当经费？”
　　“不不，房子先不要脱手，会打草惊蛇。您可以留一份签名委托文件，等离开后再委托中介出售。”唐克笑道，“为欧美学者快速转运与旅途安全，组织上拨了很大一笔款子，足够我们完成有关操作，负责的联络员也不止我一人，还有更多同志会来接应。”
　　两家忽然觉得，以圣诞、新年为理由去加勒比海度假是很好的理由，很多美国专家都这么做，还可以带上全部家眷和贴身行李，怎么样都挑不出毛病来，安全性方面颇有保障。
　　赵忠尧慨然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回国去！”
　　钱、蒋互相望了望，异口同声道：“我们也赞同！”
　　“那就请尽快收拾整理需要转移的行李，有多少就送多少，随到随发，避免耽搁。”
　　唐克有点不放心，额外叮嘱道：“两位绝对不能和校方、邻居、学生或任何其他朋友透露消息，等到北京后再给美方发电报，发电报也不要说不回来，而要以生病或亲人奔丧为借口滞留，继续释放烟雾弹迷惑美国当局，掩护后续其他学者离开……”
　　“我们保证服从安排！”
　　“这次行动叫圣诞特快，预计1950年1月2日夜在巴拿马启航！”

第26章：算力
　　“同学们，这是我们第3次课程的内容，系统学习了分支与循环程序设计，这是程序编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绝大部分数学题的难度都超过简单的四则运算，不能一次性计算出来，需要进行各种逻辑与条件判断，甚至要进行多层条件下的尝试……
　　今天的练习题就针对该模块予以强化，用程序语言解出两道抛物线方程的4组解。”
　　林冠华在黑板上刷刷写下题目，笑眯眯道，“作为高级中学阶段的数学内容，让你们笔算恐怕不难，但现在需要用计算机语言将它解出来。
　　下个月，也就是第4次课上我们将讲述子程序与多模块的设计，这是关于分支与循环体系的自然延伸，练习题也将同步提高难度，变成解2道不定积分方程。
　　从第5次课开始，我们将进行中期考核，通过考核的4大高校同学将编成1-2个班，在人民大学电子信息系学习后续更高阶的课程……”
　　清华第一课人数是最多的，将礼堂挤得满满当当，甚至事先准备的讲义也不够用。随着时间陆续推移，听课人员快速减少，到第3次课时，各校已基本恢复到正常规模。
　　从人员构成也可看出区分，第1次课有大量文科生来揣摩什么是计算机，什么是计算机语音，甚至猜测计算机语言与外语间的密切关联。
　　等后续明白计算机语言与外语没啥关联，但和数学是莫逆之交后，他们就礼貌地对这些“枯燥”的东西说了拜拜，为一门不一样的数学还要进行自学考试，在很多人眼里似乎没那么重要。
　　倒不是一定学不会，哪怕是北平4大高校的文科生，很多人数学水平也不错，只不过新中国刚刚成立，新旧政权更迭之际，有太多的政治、外交、社会、文章、法令吸引着他们，甚至还有学生报名想去参加土改工作队，这些生动的社会工作，哪点不比带强迫症的二进制语言重要？
　　林冠华对此完全理解，他本就认为报名人太多，适当减一减有好处。更重要的是，人数减下来后就可以不用在4大高校连轴转，只要让学生在指定时间去人民大学上课即可，那他就有更多时间腾出来进行实践。
　　在几次课程中，他陆续也发现了好几棵好苗子，提出来的问题有时候让他难以招架，不看参考书恐怕无法直截了当回答，好在每次下课是身边总有一堆人，李成栋通常会把这些问题搜集起来，留待下一次课上再讲，这样颇能显得他更加从容不迫。
　　“走走走，赶紧回去干活，最后一个配件应该到了。”
　　最近这段时间，林冠华每天连轴转，虽然身体有些辛苦，但精神状态十分充足。
　　李成栋会帮忙把快递拆开，根据自己的理解分门别类予以放开，方便林冠华取用，然后是两人动手实践。
　　2天前，中介将楼上部分的合同与钥匙也寄到了小院，林冠华迅速将其改装为自己的工作室，用于精密设备的组装。这么看来，楼上楼下全拿下来确实也有需要，这不家当越来越多，没场地就根本施展不开，尤其类似雷达这种大家伙，必须得有楼顶才能现场试验。
　　大部分配件前几天已陆续到齐，唯独最关键的核心配件——磁控管今日才抵达，故而一直无法调试，现在货物抵达，哪还有不快马加鞭的道理？
　　谭局长一进小院，目光就被锅盖牢牢吸引住了，感慨道：“您还真把雷达给弄出来了？”
　　林冠华笑笑：“成品军用雷达是买不到的，哪怕部队报废退役的设备，管制也很严格。但天下雷达的原理基本一样，各类配件都有替代品，不算难搞，真正难的是怎么把各式各样的东西搭配起来并进行匹配。”
　　他指了指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