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片卖出去也会有麻烦。
　　一是会引发美国方面的高度警惕，可能会反复盘查这玩意怎么来的？
　　二是会刺激并加速美国半导体产业的发展。
　　该规格的硅片如果节约着用，能供美国人切削出200-500个晶体管的生产原料，目前每个晶体管生产成本超过200美元，如是三极管，价格可能高达300-500美元每个……”
　　少奇同志不解道，“你说晶体管价值200美元，就算最多500只，也不过10万美元。哪怕全是500美元的三极管，最多也就是25万美元，25万还是成品价，百万美元的售价如何确定？”
　　“您算的没错，如果美国人真傻到把这块硅片切削开来做单个半导体配件，那我求之不得，甚至愿意按20万/片卖给对方。但我觉得不能忽视美国专家的创新，他们如果足够聪明，会选择横向多层切削，再把多个晶体管部署在切割后的硅片上，形成初级集成电路，聚集后的意义远超过单个经制造，这才是100万美元的价值所在。”
　　林冠华低声道，“历史上，美国从1958年开始研发集成电路，那时已初步解决了硅片量产，如果现在出售，初步预计会把美国的半导体研发水平加快4年。
　　有一点可以确信，就算现在给实物，美国人一年内也休想提纯出同级别的硅片来。故而硅片最少可以卖1年，运气好可卖2年。
　　此外，硅片切割后才能做集成电路基片，这也有技术门槛，后世采用多线切割技术，硅片会被切薄至0.3-0.5mm再上电路，但万一切割得不好，整块硅片都会报废，报废后就只能废物利用，再次切削做二极管了……”
　　会议现场陷入沉思，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少倾，林冠华又补充道：“集成电路意义重大，我们通常用晶体管集成度来衡量，该规格大小的硅片，在后世能集成几千万甚至数亿个晶体管，数字比较抽象，最好还是请罗部长具体阐述下直观感受。”
　　罗部长忙道：“这我认识最深刻。林教授造出了敌台探测机，主要核心就是芯片，小小的一台机器，抓敌台一抓一个准，北京干了5-6 部，上海据我所知已有12部敌台落网了……”
　　陈云感慨道：“是听上海同志报告说用了中央支援的最新设备后，抓了不少敌台，起初还以为是苏联来的，就没细问，没想到居然是林教授造的。”
　　罗部长笑容可掬道：“林教授最近在院子里搞雷达，已组装完毕并初步调试成功，我昨天去现场看过啦，北京上空的飞机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不漏。
　　你们猜那玩意多大？除天线大点安装在屋顶上，其他设备也就和一个行李箱左右这么大，苏联在东北建的雷达站占地几十个平方，设备能堆满一大屋子，还老容易坏。林教授用的还是民用甚至废品里拆下来的芯片，性能十分稳定，个中差异主要就体现在集成电路上。
　　只是这雷达不能公开暴露，我和军工局在商量怎么弄到郊区偏僻地方去试验弹道纪录……”
　　不能暴露的缘由是什么，大家就不多问了：中国忽然有了这种精密雷达，还不骇人听闻么？
　　硅片传递回来时，林冠华正在喝水，一不当心没接稳，硅片滚落下去，慌得五大书记都想站起来去找，开玩笑，一片100万呢，3片就等于国家全部的外汇储备！
　　林冠华麻溜地捡起来，忙道：“没事没事，不要这么紧张。这东西后世很容易买，1公斤也就是几十美元，我屋子里还有几十片呐……”
　　“好大一个难题哦。”教员用湖南话道，“这东西世界上还没有，卖给美国人是能换大价钱的；但这玩意又有重大价值，还能用于军事目的，美国的实力就更膨胀、更霸道了嘛……”
　　任书记插话道：“或者考虑卖给苏联老大哥？”
　　几个人朝他看了看，表情很复杂：没同意，也没否决。
　　潜台词很明确：给了苏联，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盘问怎么搞出来，甚至还要见当事人，那时候林冠华这秘密就完全暴露了。这损失可比美国加速4年半导体研究来得还可怕。
　　任书记自己也很快想通了个中道理，不再多吭声。
　　克农皱眉道：“既然这东西其他国家都没有，卖给美国人，他们必然要盘问？没有合理解释，非但钱搞不来，只怕特派员都有风险。”
　　“这件事需要社会部鼎力支持：这位同志有可能被敌人刑讯逼供，要求有坚定的信仰，能保守秘密，另外要给美国人一个相对信服的理由。
　　我的想法是，就告诉美国人这东西是一位苏联学者发明的，因为他的家庭成分和阶级出身不好，所以不受重用，也不敢对上面报告，现在他在一个研究所当研究员，心里向往自由世界，又想搞点钱，然后这位研究员有个很同情他的中国学生……”
　　后面就是个完整故事，林冠华没说，他相信常年在特殊战线工作的特工王能比他编造出更多、更好的理由。
　　陈副总理问：“这一片顺利卖完后，后续打算怎么弄？就算成功换回100万美元，外汇依然有很大缺口。”
　　“第一次卖1片，如果美国人肯给钱；第二个月再卖2片；第三个月3片，我们控制发货数量，降低风险。当然后续量大了，价格肯定要便宜些……这玩意可一直卖到美国自己能量产硅片为止。”
　　林冠华狡黠地笑笑，“我乐观预计，硅片在1-2年内能换回2000万美元！等美国能量产后，我们再卖给苏联老大哥，就说是情报员从美国搞来的，尽可能恢复两边半导体工业的实力平衡，然后我们自己也可以开始搞半导体工业了。”
　　大佬们全笑了起来，朱老总笑道：“你这个娃娃，调皮得很呦……”
　　会议围绕硅片问题展开深入讨论，对可能加速美国半导体工业4年，大家没什么意见，反正美国人比中国领先这么多，再加4年无所谓，何况现在国内也有助力器，未必落后太多。
　　唯一麻烦是政治上的，一旦抗美援朝开站，还向美国出口硅片助长对手实力属于资敌行为，将来怎么扯？
　　少奇同志看了教员一眼后道：“我觉得这不算什么，我们不也从美国买坦克底盘、买运输机、买卡车嘛，大家彼此彼此，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
　　抗战最后几年，伪军甚至日本鬼子撑不住了，也把军火弹药悄悄卖给我们嘛……只要美国人肯卖装备，肯给美元，我们卖点硅片也没什么了不起。当然，最后怎么做决定我建议大家举手表决下。”
　　一表决，全是赞同票。

第30章：第四场战役（上）
　　上海，霞飞路。
　　一幢颇为阔气的法式洋房里，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正一边品着佣人递上来的香茗，一边问：“廉伯兄，听说上海来了批美国盘尼西林，正私下出售，你我要不要联手搞一批？”
　　主人位上的富态男子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昨夜已接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