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睡不着就只能起来干活，本想上网继续进货从事配件销售事业，但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满脑子还想着雷达的事：他答应刘鼎，尽快给军工局建一套对海搜索雷达，以便让解放军的军舰能在夜里锁定敌舰，打掉国党海军封锁上海的嚣张气焰！
　　就算没法给1950送去，也应该尽快把这件事办好，否则心里绝不安宁。
　　说干就干，他立即起来搞图纸、买配件，但实际动手时抓瞎了：除生活用品，房子里啥工具都没有！
　　他愤愤道：“妈的，还是得回长风小院，这地方除了睡觉，什么都干不成！”
　　回到小院的林冠华重新找回了活力与灵魂，一丝不苟干了起来，反正整个小院只有他一个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夜深了，本来按理说买了新房该回去休息，但看了看飘着小雪的夜色，再看看手边的东西，摇摇头就放弃了，反正那里也没人等他，横竖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回去后明天还得再来，干脆睡这里得了！
　　第二天醒来，林冠华照例先到院子里活动一阵子，冷不防撞见李成栋正走进来，“哐当”一声，后者惊得手里早点全摔在地上。
　　“林……林老师，你……你回来了？”
　　林冠华也愣住了，少倾回过神来，扑过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真回来了么？我没在做梦吧？”
　　“不……没做梦，我又见到您了，您看，疼不？”李成栋用尽全力狠狠握了他的手。
　　林冠华疼得龇牙咧嘴，但全是兴奋：“我回来了，哎呀……回来感觉真好呐！”
　　“这十天您去哪了？”
　　“说来话长。给我整点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好好，我马上搞……对了，我得给罗部长打电话，他也急坏了！”
　　还没等两人吃完，罗部长的吉普车已如风卷残云般开到了。
　　“这件事我解释不透……”
　　林冠华仔细回忆道，“那天夜里收工后，我想起还缺东西就又下单买了一点，然后洗漱睡觉，一切毫无异常。第二天早上我一出门居然不是1950，而是2023……
　　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总回不去。一着急就开了汽车出门，但回来啥都没变，我用力喊了，没人听见，没人回应……我以为要过夜才行，但接下去躺着过了好几夜都不行。
　　后来又拿走了首长们送我的东西，但我发现，东西可以拿走，人回不去。”
　　罗部长点点头：这场面和他们观察到的情形完全吻合！
　　“今天怎么回来的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感觉整个人稀里糊涂。”
　　罗部长道：“不管怎样，人回来就好，下午我带你去见主席，他一直很记挂你。”
　　“我也想见主席，我得当面和他检讨，我犯了错误……很大的错误！”

第4章：检讨
　　“小林同志，很高兴再见到你啊，瑞卿同志说你要找我做检讨？你犯了什么错误啊？”
　　林冠华低着头、红着脸，把卖了4个龙洋，又花660万付首付买房的事讲述一遍。
　　“等等……”主席沉吟道，“如果我没听错，这50大洋是你的津贴？”
　　“是这么算给我的，但这不是普通龙洋。”
　　“然后你花了其中4个买了套房？”
　　“只付了3成首付，全款不够。”
　　主席摇头道：“我看不出来你犯了啥错误！
　　第一，那大洋是你的津贴，办公厅既然核算过又走了公账，那就不是你占公家便宜，是个人合法收入，大洋普通不普通无从考证，反正人民银行回收时按 1：1收1兑；
　　第二，你拿个人合法收入的一部分去买了住宅，属于正常支配与使用，何错之有？
　　如果说你买房子是错误，那陈赓同志买苹果错不错呢？江青同志买胶卷错不错呢？我认为个人资产归个人自主支配没问题，无产阶级不等于没有个人财产，买房子毕竟也是大事。”
　　林冠华不好意思道：“房子太贵了，本来这600多万可以给国家买好多东西，一下子用在个人享受上让我很不安。若真享受到，勉强还能自我批评是贪图享乐，关键是我个人又不住在那里，花一大笔钱买用不着的东西，我真脑子进水了。”
　　主席大笑：“我不同意用脑子进水来形容。好多同志都进城参加革命工作了，最近全国新解放区在陆续展开土改，他们还惦记着老家分田，给他们分得少或分得差，心里还有意见，甚至要和组织上闹腾。
　　他还真回去种田？我看不见得。但我们不能否认别人有这个权利，万一他真要回归家乡呢？你买房子真不回去住么？现在不能随便下结论，没准你将来要回去。
　　这压根谈不上错误，只能说是人之常情，从古至今买房买田都是人生大事！”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啥，没事，且安心！两个时空本就有价差。”
　　主席宽慰道，“龙洋现在不值钱，正如青霉素在70年后也不值钱，到底谁占谁便宜？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
　　我倒觉得你买房没啥问题，你当初是做好回不来的准备的，要不然一早把密码、设备、书籍、资料提供给中央干什么？
　　无恒产者无恒心，如果继续留在那边发展，你买房在道理完全讲得通。真正要反思的是，为什么北京能把房价搞到这么贵？
　　非说其中有错误，我们的错误可能更多些。旧的三座大山推翻了，医疗、住房、教育却变成新的三座大山，压得人民喘不过气来，这事情需要中央检讨！”
　　“不不，这不是您的错。”
　　罗部长听了半天，思维一下子发散开去：“这龙洋这么值钱的话，是不是得提醒下人民银行，别急着融化变成银锭，派人多挑挑拣拣，看能不能想办法利用这渠道多卖点钱？”
　　主席道：“你们可以试试看，不过物以稀为贵，多了怕不值钱。要不是人民银行现在融化了几十上百万银元，70年后怎么会如此稀缺呢？这才是辩证法！”
　　林冠华点头称是，买房一节他暂时先放下了，着急的反而是怎么打通物资双向来回渠道，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把握了关键，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好在账上还有400多万，比第一次资金实力更雄厚，可以办更多事、采购更多物资。
　　“具体做什么买卖，你和陈大掌柜商量。连同第一次往来账目全记账，到时候中央依然要算给你。我们共产党人公私一定要分明，不能以权谋私、假公济私、损公肥私，但也不提倡因公害私。如果需要人人当圣人才能建设社会主义，那这事会有很大的麻烦。
　　商品购销和你的津贴要分开，可以继续让办公厅给你发银元当津贴……”
　　主席幽默道，“虽然中央已明确告知银元不再流通，但没说不允许私人持有，更没说不能在70年后当古董流通，你多持有几个，将来也可传下去！当初我去安源闹革命，路上被几个民团抓住，也是靠几块大洋急中生智救的命。你我都和大洋有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