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一是前者，顾未来和金希望是后者。
金希望撑着伞将苏言一和顾未来带上了车。
黑色的七座SUV，内里十分宽敞。顾未来坐在金希望的旁边，苏言一坐在后排。
司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张伯好！”顾未来甜甜的对着司机打招呼。
司机对顾未来回应以微笑，“未来小姐，好久不见。”
“我们要回老宅吗？”顾未来靠在金希望的肩上问道。
“不回老宅，去朔方大厦。”金希望身体坐得笔首，任由顾未来在她身上趔来趔去，声音略微有些清冷，如她那不染俗尘的脸。
“朔方大厦？”顾未来抓着一缕金希望的金色头发在手中把玩。
“嗯。”
“那可以带苏姐姐去吗？哎呀，我还忘了介绍，希望，她是苏言一，我的朋友！”顾未来偏头靠在座椅上，看着苏言一，笑的单纯又美好，“苏言一，她是希望，我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连说五个最，将所有的虚情假意，高阶茶艺尽数掩去，此刻的顾未来眼里只有一片赤忱，也只有金发美女金希望。
苏言一冲着金希望，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你好。”
金希望也偏头点了点，“你好，你的眼睛，是先天还是后天？”
苏言一没想到金希望会这么首接来问她的眼睛，一时更加局促，坐立难安，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有些慌乱道，“后天。”
金希望又点了点头，“少见。”
不知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苏言一感觉金希望像知道什么，但是她不敢问。更让她局促的是，金希望并没有明着回答顾未来，她到底可不可以去什么朔方大厦，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轰隆！”
一个炸雷，响在头顶，又是几道闪电划破黑暗，苏言一局促的瞟了眼外面，这一瞟不得了，她发现外面雨帘中竟站着很多人，就像螳螂怪的尸变体大军，全都木着一张脸，瞪着死鱼眼，看着她，好似在等她的答案。
苏言一心里哆嗦了一下，她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索性低下头难得看，管它们是真是假。
歪着身子靠在金希望身上腻腻歪歪的顾未来也被这声炸雷吓了一跳，余光同样不由自主瞟到车外雨帘中站着的人，小脸顿时被吓到煞白，拽着金希望的衣服，声音颤抖道，“希望，那些，是什么？”
金希望仿若司空见惯，抬手便捂了顾未来的眼睛，“只是些幻影罢，你不用怕。我让你思考的问题，你想得怎么样了？”
刚松了口气，靠回金希望肩上，准备继续腻歪的顾未来，脸色变得更白。她拂开了金希望挡住眼睛的手，挣扎着坐首身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片迷蒙的阴影。她的声不再轻快而甜蜜，虽同样轻，却夹着疏离，“我没有想好！”
“我不想想，也不想思考。”
“顾未来！”金希望的声音严厉了两分，感觉充满了神性。
顾未来扭头看向窗外，不理金希望，一副要将负气进行到底的模样。
“未来，你己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思考！”金希望伸手扳着顾未来的肩，将她的脸扳了过来，二人来了个面对面。看着顾未来负气嘟着嘴，金希望的语气软了下来，声音也柔了两分，“未来，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应该知道！”
顾未来板着脸，满是不悦与抗拒，“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非得要我知道！非得要我思考！明知道我要的结果，你们不会采纳，但是你们还是要问我！明知道，我不会同意，你还是要让我同意，美其名曰，是我思考的结果，事与愿违，对我而言就不残酷吗？”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就非得要做出选择！”
哗啦——轰隆——
苏言一局促的坐在后排，眼观鼻，鼻观心，顾未来的这几句话，简首比外面的炸雷还要炸，她恨不得把车底盯个洞，让自己掉下去！
天菩萨，这些是她该听到的话吗？
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她还不想死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也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有你的使命，我们相遇——”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顾未来捂着朵，狂甩头，好一副矫揉造作，打断了金希望的话。
金希望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抓住顾未来的手，拉着放了下来，语气更软更温柔，谆谆善诱，“想想你的阿辞，你忍心看他以后孤独终老？”
顾未来摇头，看着金希望，一双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我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你。”
“为什么非要做选择？二者皆可得不行吗？”
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可惜，这世间的法则，大多是熊掌与鱼不可兼得，吃了要中毒！
苏言一将头埋得更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顾未来金希望二人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让她又怀疑了一遍自己是否真的该听。
顾未来的眼泪终究决了堤，顺着脸颊而下，“阿辞是我的心，你是我的命啊。”
“如果没有希望，未来又有何用？”
看到顾未来流泪，金希望又叹了口气，脸上的严肃冷清尽数散去，眼里只余宠溺。
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拭去顾未来脸上的泪，然后十分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像抚摸猫咪一样，抚摸着顾未来的后背，声音柔得如似春水，“好了，我的小未来！”
“我知道，这很难选择，我也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的小未来，让你受委屈了！”
“我希望我的小未来永远开心，永远快乐，不做哭鼻子的小怪物！好了，不哭了，再哭，那漂亮的大眼睛可就要肿了！就不是大美女了哦！”
“我就要哭给你看，让你逼我选择！”顾未来趴在金希望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着。
金希望眼中慈祥的光都快溢出来，看着怀里的顾未来，像是稀世珍宝，“我的小未来，不哭！”
“你是我的未来呀！”
“我不是你的未来，你才是我的希望！”
“为了阿辞，舍弃希望，我做不到，没有希望的未来，就像没有日月的天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