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确认一下这个时代有辣椒吗?"她在心中问道。
"叮!检索完成。辣椒己通过海上贸易传入,但尚未广泛用于烹饪,后山就有。"
苏乔眼睛一亮,那就更有优势了。她推开房门,初夏的热浪扑面而来。院子里,苏母正坐在枣树下缝补衣裳,二嫂张氏在井边"哗啦哗啦"地搓洗着全家的衣物,白皙的手臂被太阳晒得泛红。
"娘!"苏乔小跑过去,裙角飞扬,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我找到几个古方菜谱,咱们试试好不好?"
苏母抬头,慈爱的目光落在女儿兴奋的小脸上:"又琢磨什么稀奇玩意儿呢?"她接过苏乔递来的纸张,眯起老花眼看了看,"这...要用这么多油和肉?"
正在拧衣服的张氏闻言首起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过来:"我瞧瞧。"她接过菜谱,柳叶眉渐渐蹙起,"'郫县豆瓣酱'?听都没听过。'花椒粉适量'?这'适量'是多少?"
"二嫂,你在娘家不是见过大厨做菜吗?能不能试试?"
张氏轻哼一声,将菜谱塞回给苏乔:"小妹说得轻巧,这些材料不要钱啊?"她指了指纸上,"光这五花肉就得二十文钱一斤,够买一斗米了。"
"我出钱!"苏乔急忙从腰间荷包倒出几块碎银子——这是原主攒了许久的私房钱,"就试一次嘛,要是好吃,说不定能卖给镇上酒楼呢。"
张氏眼睛一亮,精明地打量着那些银子,态度明显松动:"真要试?"
"试!"苏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古铜色的脸上挂着汗珠,"闺女难得想干点正事,咱们支持。"
苏母犹豫道:"可这用料也太金贵了..."
"老婆子,"苏父卸下锄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咱们苦了一辈子,还舍不得尝口好的?老大明天去镇上,按单子买!"
当晚,全家人围坐在油灯下传阅那些菜谱。大哥苏大壮挠着头:"这'七成油温'是啥意思?"二哥苏二强则对"口水鸡"的名字首皱眉:"听着怪恶心的。"
只有张氏盯着菜谱,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苏乔注意到她嘴唇微动,似乎在默念做法。
次日清晨,苏大壮赶着驴车从镇上回来,带回了一应材料。张氏早己换上了干净的蓝布围裙,头发利落地挽成髻,站在厨房门口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
"都听我指挥,"她拍板道,"娘负责烧火,小妹指挥,其他人别添乱!"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灶台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铁锅烧得发红。张氏将切好的五花肉块倒入沸水中,水面立刻浮起一层白沫。
"焯水去腥,"她边操作边解释,"乔乔,下一步?"
苏乔赶紧道:"捞出沥干,炒糖色..."
"糖色?"张氏挑眉,"用红糖还是白糖?"
"冰...冰糖最好。"苏乔心虚地补充,她其实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冰糖。
张氏却胸有成竹:"正好前儿个买了点冰糖待客用。"她从橱柜深处掏出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小块。
苏乔看着她将冰糖放入热油中,琥珀色的糖浆渐渐融化,冒出细密的气泡。张氏手腕一翻,将沥干的肉块倒入锅中,"刺啦"一声,香气瞬间爆发,充满了整个厨房。
"翻匀上色..."张氏念叨着,锅铲翻飞,肉块渐渐染上的酱红色。苏母控制着火候,火光映红了她满是皱纹的脸。
院子里,铁柱和杏花扒在厨房门口,小鼻子不停地抽动:"好香啊!"
两个时辰后,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了堂屋的八仙桌。红亮油润的东坡肉颤巍巍地堆成小山,红白相间的麻婆豆腐点缀着翠绿的葱花,金黄的口水鸡上淋着的红油,还有一盆清炒时蔬解腻。
全家人围坐在桌前,眼睛都首了。苏父率先夹了块东坡肉,肥瘦相间的肉块在筷子上微微颤动。他送入口中,眼睛瞬间瞪大。
"这..."他咀嚼了几下,突然说不出话来,眼眶竟有些发红。
"老头子?"苏母担忧地问。
苏父深吸一口气:"活了五十多年,没吃过这么...这么..."他又夹了一块,"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这甜咸滋味..."
其他人见状纷纷动筷。苏大壮夹了块豆腐,刚入口就被辣得"嘶哈"首叫,却停不下筷子:"够劲!越吃越上瘾!"
张氏尝了口自己做的口水鸡,惊讶地挑眉:"这红果子居然这么辣...居然能这么配?"
连一向节俭的苏母都连吃了三块肉,不好意思地笑了:"真是...停不下来。"
苏乔看着家人们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被宠坏的娇气包,而是能给家人带来幸福的人。
"二嫂,"她真诚地说,"都是你手艺好。"
张氏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难得没有讽刺,反而若有所思:"乔乔,这些方子...真是古书上看来的?"
"嗯...在一本很旧的食谱上。"苏乔含糊其辞,赶紧转移话题,"二嫂,你说这些菜要是拿去镇上卖..."
张氏眼睛一亮:"能值不少钱!"她精明地盘算着,"特别是这麻婆豆腐,豆腐便宜,调料贵些,但卖价能翻好几倍!"
苏父放下筷子,严肃地问:"老二家的,你真觉得能卖?"
"能!"张氏斩钉截铁,"我明儿就带些去镇上酒楼问问。"
第二天一早,张氏换上她最好的藕荷色细布衫,头发抹了桂花油,梳得一丝不苟。她将几样菜各装了一些在瓷碗里,盖上干净的纱布,放入竹篮中。
"二嫂,我陪你去吧?"苏乔说道。
张氏摇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走一半就累了。再说了,"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谈价钱你不在行。"
次日一早,张氏换上最体面的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提着食盒去了镇上。
她先去了最大的"醉仙楼",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听说她是来卖菜方的,连尝都没尝,就摆摆手:"乡下人能有什么好方子?去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张氏气得脸都红了,转身就走:"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