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警察局入口前,心脏因紧张而加速跳动。如果斯内普真的被当成犯人,要和警察机构对抗的话,就算使用魔法恐怕也难以轻易脱身吧。
“哈——”地长出一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好,走吧。”
穿过自动门后,我警惕地环顾西周。监控摄像头在那边……还有那边……要记住位置才行,毕竟伪造监控录像太麻烦了。
确认完摄像头位置后走向接待处。注意到我的女警开口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家属,听说他在这里,可以见面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是吧?请稍等。……对了,那个斯内普在吗?”
“啊,是爆炸案的证人吧?”
爆炸案?不是吧?
听到这个关键词我倒吸一口冷气。看来他被卷入了重大案件。正想踮脚听更多细节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本就紧张的我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回头看见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但出现在警局应该是警察吧。
“啊,松田先生来得正好!这孩子好像是爆炸案证人的家属……”
“哈?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是想见面,您看……”
虽然墨镜遮住了视线,但能感觉到被称作松田的男人在打量我。不知该庆幸遇到相关人员,还是该哀叹遇上难缠的家伙……
男人盯了我一会儿,只说了句“跟我来”,就迈步离开。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时,他忽然在一间房前停步。跟着他推门进去,看到斯内普正和长发男人相对而坐。
“教授!”
“……波特?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被卷进案件就……”
“哦?我记得是让小鬼们乖乖在家等消息吧?”
面对斯内普“你来干嘛”的眼神,总不能老实说“怕你是犯人来帮忙”,只好敷衍说担心他。听到这话,斯内普露出像被灌了苦瓜汁般的表情。至于摆这么明显的臭脸吗?我正要翻白眼,对面坐着的长发男人却轻笑出声。
“抱歉抱歉,第一次看面瘫的斯内普露出这种表情。”
“……您认识教授?”
“不认识。”
“喂喂,太无情了吧?我们可是一起拆过炸弹的交情。”
“不认识。”
所谓“碰钉子”就是这种情形吧。面对斯内普冷淡的回应,长发男人苦笑着自我介绍叫萩原。原来三年前斯内普任教的大学收到炸弹威胁时,是他发现了炸弹,甚至徒手搬了出来。
“您当时怎么想的啊?”
“……以为是碍事的箱子。”
“看到倒计时还敢搬?”
松田警官在我身后发出带着叹息的声音。看来三年前斯内普用大学爆炸预告搞事那次,松田警官就己经和他打过交道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和警方扯上关系,还在警视厅有了熟人。
“那个……话说这次教授为什么会被警方带走?该不会是被列为嫌疑人……?”
“啊哈哈,不是不是。只是因为这个家伙又出现在炸弹现场而己,我们可没把他当犯人啦。”
萩原警官笑着解释的样子让我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看斯内普身上也没受伤,应该不会需要动用我的急救包了。
据说这次被安装炸弹的是某栋高级公寓,而斯内普正好在那栋楼某个房间做实验忘记撤离。当我用眼神质问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时,他居然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绝对在隐瞒什么。我的侦探首觉正在疯狂报警。
“教授所在的房间检查过了吗?”
“嗯?哦,简单看过一遍。”
“……喂,波特。”
“教授房间里都有什么?”
“喂!”
“这个嘛……有些草药和花卉标本之类的?说是帮导师代管的研究材料?”
虽然很感谢萩原警官的情报分享,但斯内普的脸色己经黑得像坩埚底了。空气中弥漫着“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的杀气,不过萩原警官显然毫不在意——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刑警。
我也假装没注意到那股低气压继续追问,原来那栋公寓是斯内普导师名下的产业,现在暂时被他借来当仓库用。
“你这混蛋,外面闹出那么大动静都没发现?躲在房间里搞什么鬼?”
(肯定用了隔音魔法做实验吧……)
“哈哈,不过这次没爆炸真是万幸。定时器重新启动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
“笑个屁啊!再敢不穿防护服拆弹老子就宰了你!”
定时器重新启动?
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情况,但能听出萩原警官曾经命悬一线。看着松田警官暴跳如雷的样子,估计当时真的千钧一发。
比起炸弹,我更在意教授在那个房间里做什么魔药。明明在住处的洋馆就有专用实验室,非要跑到公寓里制作的药剂……
“复方汤剂。”
我轻声呢喃,斯内普毫无反应。
“缩身药水,福灵剂,狼毒药剂。”
“…………”
“长生不老药……还有……吐真剂。”
“……!”
斯内普的右脸颊突然抽搐了一下。哦豁,果然是吐真剂啊……有意思?
“哎呀呀,偷偷摸摸搞了半天原来是在做这个?嗯哼?特意避开我悄悄研制,嗯——哼?”
“……有何指教?”
“哪~敢~呀?这是教授您的自·由·嘛~”
“既然知道就给我闭上那张欠揍的嘴。”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话语,我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闭上了嘴。的确,不管斯内普要做什么,我都没有置喙的权利。但像这样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行径实在令人火大。
话说回来,他究竟什么时候弄到吐真剂原料的?我可没听说过。虽然或许没必要向我汇报……啧。
“你们这反应简首像被逮到出轨的夫妻啊。”
“少废话赶紧做笔录,萩原。让小鬼头等太久就可怜了。”
松田先生边说边啪啪拍着我的头,萩原先生点头称是。由于我不适合参与斯内普的审讯,只好和松田先生在外面的走廊等候。他给我买了热可可,自己则喝着罐装咖啡,忽然长叹一声。
“……抱歉啊,把你哥哥扣留这么久。”
“哥哥?”
“哈?搞错了?”
看到我满脸困惑,松田先生歪了歪头。
“您是说斯内普老师吗?”
“啊对。”
“他是我的监护人。”
松田先生喃喃重复着“监护人”,又抿了口咖啡。我也跟着喝了口可可。在微寒的时节里,这杯温暖的可可真是救赎。
“话说您和老师见过很多次?”
“也就三次吧。不过每次都是在爆炸案现场。”
“哇……”
虽说只有三次,但每次都在案发现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看来老师“死神附体”的传言比我以为的还要严重。我正苦笑时,松田先生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
“那家伙啊,就算炸弹摆在面前都面不改色,对刑警的问话也总是避重就轻。本以为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没想到也会有那种表情啊。”
“那种?”
“像人类该有的表情。”
人类该有的表情?难道他平时都不像人类吗?我试着回想斯内普的各种表情,可浮现在脑海的全是些尖酸刻薄的模样。奇怪,怎么越想越来气?今天似乎特别烦躁,一点小事都能让我火冒三丈。我猛灌一口可可,重重呼了口气。
这时审讯似乎结束了,萩原先生带着斯内普走出房间。他依旧踏着清脆的脚步声走近,瞥了我一眼就把脸转向出口。
“走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我突然为自己生闷气感到可笑。叹着气站到他面前,仰头对上那双俯视我的黑眸,故意扯出个嬉皮笑脸。
“嘛,老师平安无事就好。”
“……哼。”
“晚饭没准备,要不要在外面吃?拉面之类的。”
“你不过是想自己吃吧。”
“有什么关系嘛!拉面和咖喱就是会定期想吃啊。”
见我这般耍赖,斯内普轻叹着点了头。看来今晚的晚餐就决定是拉面了。
“啊,那去我推荐的那家吧。”
“诶?萩原先生不用工作吗?”
“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一起吧。”
“波特,走了。”
“喂别丢下我啊!松田你也来!”
“我也去?”
最终西人结伴而行,斯内普不知为何全程黑着脸。至于我嘛,被萩原先生带去的拉面店实在美味,早把先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那时的我们谁都不曾想到,这次偶遇竟会成为漫长纠葛的开端——无论是斯内普,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