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谦跟着凯登穿过三道安检门，每过一道门，手腕上的梅兰手表就会发出"滴"的一声。第三道门的扫描仪特别严格，连凯登藏在靴筒里的备用弹匣都被查出来了。
"见鬼，这可是五级食堂！"凯登骂骂咧咧地把弹匣塞回战术背心，"又不是去打仗。"
电梯门打开时，一股的香气扑面而来。韩知谦的肚子立刻咕噜噜叫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己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食堂比想象中豪华得多，天花板垂挂着水晶吊灯，墙上装饰着精美的壁画。用餐区被半透明的屏风隔开，每张桌子上都摆着鲜花和银质餐具。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开放式厨房，几个耳朵尖尖的厨师正在料理台上忙碌，他们手法娴熟地处理着各种从未见过的食材。
"欢迎来到天堂，菜鸟。"凯登用胳膊肘捅了捅韩知谦，"平时我只能去三级食堂啃合成肉饼，今天托你的福才能开荤。"
韩知谦注意到食堂里的人都穿着不同颜色的制服。有些人的袖口绣着太阳标志，应该是烈阳科技的；还有些人戴着印有八卦图案的领针，估计来自昆仑镜。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个生面孔。
"为什么食堂要分等级？"韩知谦小声问道。
凯登领着他走向取餐区，那里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看到那边穿灰色制服的人没？"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几个消瘦身影，"那是一级食堂的，基本都是我们救回来的平民。"
取餐台前，凯登抄起一个托盘塞给韩知谦："他们负责种菜、打扫、洗衣服，干些基础工作。作为回报，我们提供保护和基本温饱。"他夹起一块泛着蓝光的烤肉，"一级食堂只有合成蛋白和维生素片，二级开始有真肉，三级以上..."
他的话被一个尖耳朵厨师打断了。"新面孔？"厨师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眼睛盯着韩知谦的手表，"啊，青龙西队的龙血携带者。"他立刻转身从保温柜里端出个银盘子，"特供菜，暗夜山脉的月光菇炖独角兽肉。"
韩知谦盯着盘子里发着微光的蘑菇和粉红色的肉块，一时不敢下筷。凯登己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汤汁顺着胡子往下滴。
"吃啊，这可是好东西。"凯登含混不清地说，"月光菇能增强夜视能力，独角兽肉...呃，反正对男人特别好。"
韩知谦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蘑菇入口即化，爆发出类似松露和薄荷的混合味道；肉块比牛肉更嫩，带着淡淡的甜味。最神奇的是，咽下去的瞬间，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连手指尖都微微发麻。
"怎么样？"凯登咧嘴一笑，金牙上粘着一片蘑菇。
"太好吃了..."韩知谦又夹了一大块肉，"我从没吃过这么..."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食堂里的人全都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天花板。韩知谦紧张地抓住餐刀，但警报只持续了三秒就停止了。
"例行检查而己。"凯登满不在乎地继续吃，"上周有个平民偷了张五级食堂的门禁卡，差点把自己撑死。"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下面几层的景象。二级食堂的人正排队领取标准餐，菜色明显简单得多；一级食堂更像是个大食堂，长条桌上摆着不锈钢餐盘，里面是糊状的合成食物。
"别觉得不公平。"凯登顺着韩知谦的视线说，"我们这些人每天出去拼命，回来吃顿好的怎么了？他们平民至少不用面对那些恶心的虫子。"
韩知谦点点头，注意力很快被新上的菜吸引。这次是种半透明的面条，浸泡在金色的汤汁里，表面撒着闪闪发光的粉末。
"精灵族的金麦面条，撒的是龙鳞粉。"凯登熟练地用叉子卷起一大团，"这玩意能强化骨骼，我上次被裂口熊拍断三根肋骨，吃了两周就痊愈了。"
正吃着，一个侍者端着两杯酒走过来。"来自皎月重工的月光酒，"他恭敬地放在桌上，"欢迎青龙西队的新成员。"
凯登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操！这可是限量供应的！"他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去年我立了二等功才分到一小杯。"
韩知谦学着他的样子举起酒杯。液体呈现出梦幻的银蓝色，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气泡，像星星一样闪烁。他抿了一小口，顿时感觉一股电流从舌尖窜到头顶。
"慢点喝，菜鸟。"凯登己经干掉半杯，脸开始泛红，"这玩意儿后劲比泰坦机甲的拳头还大。"
但警告来得太晚了。韩知谦又灌了一大口，酒精像液态火焰般滚下喉咙。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恍惚间，他看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包饺子，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
"喂！醒醒！"凯登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韩知谦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酒杯里的酒洒了一半在桌上。
"对...对不起..."韩知谦慌忙用袖子擦脸。
凯登出人意料地没嘲笑他。"第一次喝月光酒都这样。"他压低声音，"会让人看见最想念的记忆。"他举起自己的杯子，"我每次都能看见我女儿...操，那丫头要是活着也该上大学了。"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剩下的菜。韩知谦小心地控制着饮酒速度，但脑袋还是越来越沉。凯登倒是越喝越兴奋，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过去的战斗经历。
"...明天那个蜘蛛巢穴任务，简单得很！"凯登拍着桌子，"五百军工轻松到手！到时候哥带你去91楼的小天堂快活快活，那儿的小妞可比月光酒还带劲！"
韩知谦想问什么是小天堂，但舌头己经不听使唤了。他的视线里，凯登的脸变成了三个，天花板的吊灯像水母一样飘来飘去。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凯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