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遭遇不测
谢雨眠没有多话,只是在手机上按下确认指令。
几秒后,一笔巨额预付款通过加密货币冷钱包转入老鬼指定的地址,路径不可追踪。
同一时刻,老鬼的手下也开始暗中行动。
他们悄然出现在城市边缘的旧公寓楼、监控死角的咖啡厅、小型维修站附近,分头追查偷拍者可能使用的设备与路径。
另一批人则深入封存档案与地下网络,寻找那个曾经一夜消失、留下无数谜团的“叶青”,和她曾短暂运营过却神秘注销的设计工作室。
一场没有硝烟的追击战,就此悄然启动。
谢雨眠已经在这间安全屋里待了整整三天。
这是一套临时租下的城郊小公寓,窗帘常年拉紧,光线阴沉。墙壁泛黄,家具简陋,空气里混杂着潮湿和陈旧的味道。屋子不大,但她把每一扇窗、每一道门锁都反复检查了不下十次。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盯着手里的备用手机。
那是一部老款翻盖机,和她的主通讯设备完全无关,未曾联网,只用来接收“安全信号”。
按照与老鬼的约定,他应该在昨晚之前,通过加密邮箱,发送一个特定的分类广告链接 那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系统。
然而,邮箱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反复刷新,加密客户端始终安静无声,没有任何可识别信号。
一股冰冷的不安自心底升起,她猛地起身,转身回到书桌前,手指在备用本上迅速输入一串紧急拨号。
那是老鬼专用的一次性联络号码,只在任务中使用,联通即毁。
结果却只听到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紧咬下唇,又尝试拨打了三名老鬼手下的联系方式,他们每一个都是曾在各自领域里有着高度隐蔽技巧的专业人士。
但最终却是无一接通。
不是关机,就是“暂时无法接通”。
谢雨眠缓缓将手机放下,手背冰冷,指节泛白。
不是偶然,不是信号不好,也不是遗漏联系。
她心里极清楚,老鬼的团队,行事向来严谨到了变态的地步。他们不会同时失联,更不会错过预定信号。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接近某个关键线索后,暴露了。
并且,可能已经遭遇了严重的不测。
她像被重击了一拳,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呼吸急促,心跳剧烈,背后的冷汗瞬间打透衣衫。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却像死亡倒计时的指针,催促着她的神经一秒秒崩紧。
她不是没想过风险,但她从没想过,对手会如此迅猛、果决、彻底。
此时她握紧手中已毫无作用的备用手机,指节嵌入掌心,心中却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回响:
那身处背后的敌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强大、更狠辣、更无孔不入。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投进了一口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井,四周没有出口,头顶的光也渐渐熄灭。
老鬼的失联,不只是线索的中断,更是她最后一层防线的塌陷。
她眼神缓缓扫向窗外,黑夜压城,乌云沉沉如铁,远处偶尔划过几道刺目的车灯,却没有一丝真实的温度。
她突然明白,那些藏在背后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而她,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安全”过。
生平头一次,真正的绝望与无助,将她彻底包裹。
与此同时,另一处城市核心地带,一场不为人知的孤注一掷,正在悄然进行。
位于金融区顶层的私人银行VIP会客室,顾胤深坐在主位,西装笔挺,领口略微凌乱。
此时他脸色苍白,眼下浮着浓重青黑,但那双眼睛却仍是沉稳锐利的。
即使从高峰跌入谷底,他的脊梁依旧笔直,没有一分动摇。
对面,私人银行张姓经理坐得极端小心,手中捧着厚厚的资产评估文件,表情为难又局促。
“顾先生,”他翻了几页,抬起头,语气斟酌,“您名下的‘云顶’庄园、‘星海’顶层公寓,以及那几幅收藏级油画……市场估值确实非常可观。”
他叹了口气,神情微露迟疑,“但现在顾氏的处境……恐怕在我们银行内部的风险评级里,已经接近红线。”
他用指尖轻轻在表格上一点:“按照规章制度,这笔抵押,最多只能给您五成。”
“我很抱歉,这是系统判断,非我个人意愿。”
顾胤深没说话。
他缓缓坐直,双手交叠在桌上,目光冷静地看向张经理,一字一顿,低声开口:
“六成。张经理,我知道规矩,也理解你们的风险控制。”
“但这不是一笔生意。”
他微微前倾,眼神如利刃,紧盯对方的眼睛:
“这是再救我的命。”
“我不是为了把钱输血给整个顾氏集团,我清楚集团现在是个黑洞,但这笔钱 会直接注入‘天工开物’项目组和‘寰宇物流’的共管账户。”
“你可以设立资金监管人,我签署双重审批协议。”
“我只求稳住两个核心:技术不崩,物流不断。”
他说到这,嗓音略哑,却越发坚定:
“这是我能保住顾氏命脉、保住最后几块牌面的唯一方式。”
张经理仍露出为难神情,似是挣扎。
顾胤深目光如炬,嘴角扬起一丝疲惫而冷静的弧度:
“你知道的,张经理。如果连这两块基石都垮了……”
他抬手敲了敲那份资产清单,一字一句,带着绝望也带着清醒的冷静:
“那顾氏可就真的完了。”
“到时候,我这些抵押品……又能值多少?”
他停顿,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性的笃定:
“你说对不对?”
张经理的手指缓缓敲击在文件夹封面上,眉头皱得很深。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吟,眼神在顾胤深的脸上反复打量。
对面那张曾在财经杂志封面上风光无限的面孔,如今布满疲态,眼底血丝密布,却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压迫感。他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乞求,而是以一种近乎孤注一掷却又极度理性的姿态,向他摊出全部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