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望着远方那股气息消散的方向，掌心符文仍隐隐震颤，仿佛尚未从刚才的震荡中恢复。他低头看向手中黑曜纹章，眼神沉凝。
“走了。”他说。
杨回与白璃点头，三人迅速离开战场，穿过密林，来到一处隐蔽山谷中的临时营地。这里布有简易法阵，能隔绝灵力波动，是他们一路南下时设下的几处落脚点之一。
进入结界后，张小凡立刻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方才一战虽未受重伤，但体内灵力损耗不小，尤其在对抗那些黑袍人释放的混沌之力时，他不得不频繁调整菩提祖师传授的心法节奏，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反噬。
“这帮人……真的只是祭司？”白璃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杨回将长鞭收回袖中，目光扫过地上那枚暗红玉简：“如果是祭司，那他们的术法也太纯熟了。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能感知我们的灵力走向，并加以利用。”
张小凡睁开眼，接过玉简，神识缓缓探入其中。片刻后，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里面记载了大量关于‘归源之门’的内容。”他沉声道，“还有一套完整的引导混沌之力的方法。这些人……不是自学成才，而是有人在系统性地教导他们。”
白璃神色凝重：“也就是说，虚冥教背后确实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在操控一切。”
“而且，”张小凡缓缓道，“他们不只是想制造混乱，他们要唤醒某种存在。”
空气仿佛骤然冷却了几分。
“归源之门……”杨回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混沌本源？”
“很有可能。”张小凡站起身，走到营帐中央的石桌前，铺开地图，“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敌人。他们掌握的力量远超我们此前预估，而且战斗方式极具针对性，专门克制灵力输出。”
他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灵力轨迹：“刚才那一战，我察觉到他们的攻击并非单纯的破坏，而是在吸收我们的力量，并转化为自身术法的一部分。”
“就像……镜子？”白璃若有所思。
“比镜子更可怕。”张小凡摇头，“他们不是单纯反射，而是主动吸纳、转化、再释放。如果我们继续用常规法术对敌，只会给他们提供更多的能量。”
杨回沉吟片刻，忽然开口：“所以你刚才改变了心法节奏？”
“嗯。”张小凡点头，“按照菩提祖师传授的方式，调整灵力流动节奏，使其不规则、不稳定，让对方难以捕捉和吸收。”
“这个方法可行。”白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如果我们三人配合使用不同频率的心法，彼此之间形成干扰，敌人就无法轻易锁定我们的灵力流向。”
“没错。”张小凡露出赞许的笑容，“但还不够。我们需要一套完整的战术体系，包括应对突况的应变方案。”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三人围绕着玉简内容与实战经验展开深入讨论。他们反复推演刚才的战斗场景，分析敌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术法施展的规律。
“他们的咒语吟唱时间较长。”白璃指出，“如果能在他们施法完成前打断，就能削弱大部分威胁。”
“但他们有空间裂缝防御。”杨回补充，“除非能同时封锁空间与灵力通道。”
张小凡沉思良久，忽然起身取出一枚符纸，在上面快速绘制了一组复杂的符文。
“这是我根据《虚冥》残篇改良的新式封印符。”他解释道，“不同于传统封印术，它能在短时间内扰乱局部空间的灵力结构，使敌人无法稳定施展术法。”
“如果再加上我的冰焰锁链……”白璃眼睛一亮。
“还有我的火鞭破空。”杨回接上话。
“那就试试看。”张小凡嘴角微扬。
他们在营地外开辟出一片空地，布置幻境模拟黑袍人的攻击方式。三人轮流扮演敌人与己方，不断尝试新的战术组合。
起初并不顺利，几次演练中都出现了配合失误，甚至险些伤到彼此。但随着一次次磨合，他们的默契逐渐增强，终于找到了最佳的节奏与位置分配。
“记住，当敌人开始吟唱时，由我先出手打断。”张小凡站在中央指挥，“白璃负责远程压制，杨回则绕至侧翼，伺机近身。”
“明白。”两人齐声回应。
“还有一个问题。”白璃忽然开口，“我们虽然可以应对普通教徒，但如果大祭司出现呢？刚才那股气息……恐怕不是我们目前能抗衡的。”
张小凡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所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应对，更是拖延时间。只要找到归源之门的位置，我们就有了真正的突破口。”
夜色渐深，营地内燃起篝火，映照着三人的脸庞。他们围坐在一起，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确保战术万无一失。
张小凡抬头望向星空，脑海中浮现出菩提祖师临别前意味深长的眼神。
“您早就知道这些事会发生吗……”
他没有答案，只能握紧掌心的符文，心中默念：无论如何，这一战，必须赢。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第一缕曙光。三人整装待发，检查装备，确认战术细节。
“出发吧。”张小凡轻声道。
就在他们踏出营地的一瞬间，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
那是……从未听过的音律，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召唤。
白璃猛地停下脚步：“你听到了吗？”
张小凡点头，脸色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钟声。”杨回握紧手中长鞭，“这是……归源之门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