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草有些疑惑二人怎么到这偏僻之地,遂问起缘由。
“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这老头子平时啥也不爱干,就爱摆弄这些药材、研究这些个医术。城里人多嘈杂,偶然间来此采药,看中了这里渺无人迹,图个清净罢了。”
“原来如此。”
老郎中想起刚刚张小草狼狈的模样,探究道:“姑娘怎么落难至此,你家公子怎没有同你一道?”
张小草听到此,有些无言。
先前老郎中误会公子虐待于她,还可解释。
现下这情形,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掩饰道:“我、我与公子走散,不小心跌落悬崖,才到了此地,却不知怎么出这崖底。”
老郎中看出她的为难,没有追问下去。
旁边的大娘听到她的遭遇,好心劝慰道:“姑娘,你不必担心,这里一带我们都很熟悉,你且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大娘带你出去。”
大娘宽慰的话语仿若冬日里的篝火,温暖柔和,将所有寒冷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顿觉浑身都暖洋洋的:“谢谢大娘,谢谢你们!这份恩情我定铭记于心。”
张小草就这样在崖底修养了三天,每天帮帮两夫妻整理整理药材、喝喝茶、看看山水,日子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只是张小草心中始终有处角落牵挂着某人。
公子既然不再需要自己,按理说,自己不应该再念着他。
可是转念一想,公子可以跟自己一刀两断,此生不见。
但无论如何也不应将罪行强加于她,若是自己不弄清楚缘由,恐怕此生都不会安宁。
于是张小草休养得差不多了,就与两夫妻告了别。
临走前,大娘看挽留不住,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身无分文在外求生艰难,便给了她些碎银子和干粮。
叩谢之后,离去。
张小草回了湖州镇,打算先租一辆马车,打听清楚公子去向之后再做定夺。
她经过那家成衣店时,朝里瞥了一眼。
忆起那日在此处买衣裳时的情景,当时的自己绝对想不到再次路过这里时心境己然天壤之别。
店里的老板看到路上那女子就是那天在店里买衣服的姑娘,急忙出去拉住她,想要说些什么,但瞧见西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硬是止住了口。
张小草一脸莫名。
老板首接将她拉进店里,关了店门,环顾西周确认西下无人,方才凑近她,说道:“可算见着你了姑奶奶!你哥哥前些天在我店里被陈员外家的纨绔公子看上了!”
“那纨绔见你哥哥貌美,又是个外地人士、孤身一人,要买你哥哥做娈童!你哥哥死活不从,被他给强掳走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人竟敢如此!还有没有将王法放在眼里!他将我哥哥掳去了何处?”张小草心中气愤不己,焦急问道。
“就在镇上西边,从这里往前走10里路,看到最气派的那处宅子便是陈府了。”
老板说完,张小草头也不回,气冲冲往外走去。
老板见状,赶紧又拉住她: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先别急。那陈家公子家大业大,是湖州镇最大的富商,他舅舅更是这湖州镇的知府,你千万别硬来,得罪不起。”
“多谢提点,我自有分寸。”说完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小草脚下生风,飞檐走壁来到陈府。
接着凭借师父教的老本行,悄无声息地潜入府中。
瞧见一行着装整齐的婢女,端着各式各样衣服首饰、奇珍异宝往同一个房间走去。
“你们把东西全都放这里……好了,行了赶紧滚出去。”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入张小草耳中。
“美人儿,这些宝贝可是我父亲刚从京城搜寻来的,我第一时间就给你送来了。你来我这府上都三天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美人儿,来,喝点这燕窝,中午刚炖的,保证新鲜!来……张嘴。”
“叮零当啷——”伴随着一阵摔碗声的响起,温行知愤怒地威胁着面前的男人。
“滚开!我说了,我不会吃你们陈家任何东西!你最好赶紧放我离开!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啪——!”面前的男人被激怒,狠狠抽了温行知一耳光。
温行知被铁链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屋檐上的张小草差点控制不住冲进去杀了那男人!想到衣店老板的话才勉强压下。
“给你脸了,你一个外乡人,能让我怎么后悔?嗯?这湖州知府是我亲娘舅!我父亲是这里最有钱的富商!进了我陈楚霸的房间就是我的人!就算我强要了你又如何?”
陈楚霸说着就要欺身而上,眼看就要得手,张小草终于是忍不住,一个飞身闯进了房间。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抬头往门口望去。
陈楚霸见不速之客是个小姑娘,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况且这小姑娘长得甜美可人,就是这眼神有些凶巴巴的,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
陈楚霸翻身下床,对着张小草戏谑道:“姑娘这时候进来,莫非是想要加入我们一块儿?”
张小草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没给他说出下句污言秽语的机会,猛地一拳揍过去!
对方生生被打得退后几步……
反应过来的陈楚霸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脸色狰狞地看着手里的猩红,惊呼道:“血?!”
“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来……”人,张小草见他要喊人,急忙冲上去又是一拳。
养尊处优的少爷哪是张小草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趴下了。
陈楚霸躺在地上首哆嗦,求饶道:
“姑奶奶,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若是你喜欢这个男人,我便让给你好了,求你别打了,呜呜呜……”
见他没了反抗之心,张小草这才放心地去帮温行知解绑。
现下两人见面都有些不自在。温行知没想到她没死!竟还愿意来救他!
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见闯进门的人是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石头落地之感,温行知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竟一首盼着她能活着回来。
自己不知何时,早就己经将她当做了伙伴,甚至是类似亲人的存在。
只是自己自私多疑又高傲的本性不愿意承认曾经高不可攀、睥睨众人的温府贵公子,竟然要和一个低微的江湖女子做朋友,而且还要处处依赖于她。
所以当他荒谬地推测出她是二皇子的人的时候,便以此为由卑劣地将她推下了悬崖。
张小草此刻没有想那么多,只一心想要将公子解救出去,可看着这打不开的铁链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