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杉呆在原地，刚买的冰糕掉在地上。
她的手甚至还维持着拿冰糕的姿势。
夜洛杉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日里十分骚包的大哥男扮女装，正娇滴滴地搂着池素的腰哭泣。
她摸了摸额头。
她今天发烧了吗？怎么都烧出幻觉了。
池素怀中的少女眼睛通红，似乎胆子极小，连匕首都拿不住，叮一声掉在地上。
“呜呜呜我不敢，姑娘保护我。”
池素叹了口气，她向来对女孩子没办法：“那你说你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家。”
少女吸了吸鼻子，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我不是冰域的人。”
“我是中原人，原本就要跟未婚夫结婚，谁知道那个负心汉跑了，我气不过就来冰域寻他。”
池素大为震撼，看着她那副病怏怏的小身板说：“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少女点点头，声音哑极了：“跟商队一起来的，只是刚到冰域钱就被人抢了，我追贼追到这里，结果就……”
她又呜呜开始哭起来。
池素拍拍她的背，算是安抚她：“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我，我叫叶洛洛，树叶的叶，三点水的洛。”
叶洛洛拽着池素的袖子不肯松开，一个劲儿地说“求姑娘帮帮我”、“我好害怕”、“我想回家”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她本就长得楚楚动人，哭起来更是十分可怜，让人忍不住疼惜她。
池素最见不得女孩儿哭鼻子，给她擦眼泪，低声哄她：“不哭了好不好？”
“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
叶洛洛哽咽着点点头，哭声渐渐小下来。
池素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净，夸她：“好姑娘。”
“这样吧，我也是中原人，过几天会回去，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叶洛洛瑟缩了一下，眼泪要掉不掉：“真的吗？你不会骗我，然后把我拐走吧？”
池素递出摇光宗的弟子令牌：“我是摇光宗弟子池素，不会对你干什么的。”
“这几天你先在客栈里暂住，过几天该走了我去找你。”
叶洛洛又抱住池素哭：“我不要！我害怕呜呜呜——”
她趴在池素怀里哭泣，流出来的泪浸湿了池素的一小片衣服：“我想跟着你！你不是修士吗？跟着你最安全！”
夜洛川抱着池素，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己经看傻的小妹拼命使眼色。
夜洛杉嫌弃地看了一眼没出息的大哥。
但她还是开口道：“池姐姐，要不让大……叶姑娘跟你一起回夜府吧。”
池素：“这样不好吧，万一夜洛川不同意怎么办？”
夜洛杉看了一眼在池素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哥，说：“大哥他会同意的，他喜欢美人，叶姑娘长得漂亮，肯定很讨他喜欢。”
夜洛川被自己小妹这句话噎住：“……”
说的他跟个大色魔一样。
怀里的少女哭声一顿，池素以为她被吓到了，连忙解释道：“夜洛川没有那么坏的。”
“他喜欢漂亮的人……额，就是看见好看的姑娘他会高兴，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叶洛洛抽泣：“真的吗？”
池素对她保证道：“我保护你，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就是他脑袋有点问题，喜欢自虐，你不要跟他说太多话，不然刺激到他，他会自己捅自己。”
夜洛杉忍不住笑出声。
夜洛川没在意他小妹嘲讽的笑，而是握紧了池素的手，默默掉眼泪。
池素知道她没安全感，索性由她去了：“这是夜洛杉，她人很好，不要害怕。”
叶洛洛怯生生地给夜洛杉打了个招呼，依旧死死握着池素的手。
夜洛杉挽住池素的右手，有意无意地说：“叶姑娘，我们正好要去看衣服，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叶洛洛看向池素，眨了下被泪水濡湿的眼睫毛：“我可以吗？不会打扰你们吧？”
池素点点头：“想去就去，不会打扰的。”
*
因为冰域盛产宝石，所以这里的衣服大多数都颇为华丽，面料摸着很有质感，大部分绣着金银线，镶嵌着各种宝石。
池素穿着一身黑走到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又长得好，往繁杂的衣服堆里一站，有种别样的美。
夜洛杉拉着池素试冰域的特色服装，池素同意了，这衣服很好看，她打算买一套当做纪念。
叶洛洛似乎对这些衣服不感兴趣，她神色恹恹地坐在一旁，那些华丽的服装摆在她面前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池素猜测她应该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池素去试衣服了，夜洛川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这些衣服他要多少有多少，甚至比这更华丽。
他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和宝石。
不过他心情很好，他成功接近池素，并获得了她的关注和爱护。
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她保护他。
池素说这话的时候他胸腔都麻了，胃里好像进了一只蝴蝶，努力扑腾着翅膀想要飞出来。
夜洛杉很快换好出来，她完全忽视坐在椅子上男扮女装的哥哥，自顾自照镜子。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大，只好又跑去找老板换衣服。
池素的声音突然从试衣间传来：
“杉杉你换好了吗？能帮我系一下后背的带子吗？”
夜洛川瞪了一眼要上前帮忙的店员，走过去：“她去换衣服了，我帮你系。”
池素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好，麻烦你了。”
夜洛川掀开帘子，愣住了。
池素正对着他跪坐在地上，身后是一面镜子。
她嘴里咬着血红色缎带的一端，两个手背在身后拿着另一端。
她侧着头，露出脖颈的曲线姣好，衣服样式特殊，锁骨处是镂空的，能看见她白皙的肌肤。
她看向镜子，试着把缎带从孔中穿过去，却因为不熟悉衣服而屡屡穿错，眉微皱，看起来有点生气。
试衣间的光有些昏暗，镜中，呼吸时如同蝴蝶振翅的背在外。
她皮肤冷白，血色缎带在她背上极其显眼，有几缕黑发也落在上面。
“洛洛，”
池素咬着缎带喊他的叠字，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帮我系一下吧，这衣服太难穿了。”
衣服因为动作而松散了些，隐隐露出她纤细的腰肢。
夜洛川有瞬间甚至无法维持化形。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接过池素手中的缎带。
那丝带上残留着少女的体温，离得近了能闻见她身上的暖香。
夜洛川嗓子有点发干。
“你耳朵怎么红了？”
“没事，被虫咬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