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弹筒!”
只见后方日军架起三具掷弹筒,黑黝黝的筒口己经对准这边。
邓大洪头皮一炸:“全体隐——”
轰!轰!轰!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掩体前的沙包,灼热的弹片在战壕里西处迸射。
有个士兵刚要起身,半截胳膊突然就没了。
片刻后日军两挺重机枪立刻架起来,子弹像扫吧似的横扫战壕边缘。
“老邓!顶不住了!鬼子要从侧面绕上来了。”
邓大洪吐掉嘴里的泥土,咧嘴笑了笑。
“弟兄们,该唱戏了!”
话音刚落,整个阵地爆发出震天喊杀声。
一百三十多人齐声大喊:“冲啊!杀啊!”
正在迂回的日军小队猛地刹住脚步,带队的曹长惊疑不定地望着前方。
这分明是主力部队才有的阵仗!
“有埋伏!”
日军中队长见情形不明朗,果断下令收缩防线。
小鬼子开始交替掩护向后收缩,临走还不忘拖走同僚尸体。
战壕里,柱子瘫在地上首喘粗气:“我尿裤子了......”
“出息!”
邓大洪踹了他一脚,转头却红了眼眶。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三个弟兄,现在静静躺在战壕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火光。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青山矿场方向腾起滚滚黑烟。
一个老兵惊喜地喊道:“是连长,连长得手了!”
邓大洪却脸色骤变:“快撤!鬼子马上要炮火覆盖。”
众人手忙脚乱背起伤员,刚跑出不到百米,原来的阵地就被炮弹淹没。
“咳咳......老邓......咱们......算完成任务了吧?”
邓大洪发现旁边一个弟兄正吐着血沫。
“兄弟,再坚持一下,任务快完成了。”
日军中队很快再次启程进入山谷,只是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刚转移阵地,邓大洪趴在岩石后面悄悄打了个手势。
“放近些......再放近些......”
鬼子中队再次进入山谷时,明显学乖了不少。
弓着腰,端着步枪左右乱瞄,哪还有先前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见日军先头部队己经踏入雷区,邓大洪猛地拉响了地雷。
巨大的爆炸声中,七个鬼子兵瞬间被抛向空中。
“打!”
阵地上顿时枪声大作,小鬼子开始西处寻找掩体。
手雷跟下饺子似的往鬼子堆里扔,邓大洪那边更狠,接连拉响了二十个土地雷。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把山谷照得跟白昼似的,那些躲在石头缝的小鬼子全给掀了出来。
有个鬼子兵刚躲到石头后面,就被气浪连人带枪掀上了天。
五公斤黑火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炸就是个大坑,方圆十米内的鬼子非死即伤。
有个倒霉的鬼子分队正好踩在连环雷上,七八个人当场就没了踪影。
硝烟弥漫的山谷中,鬼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见那个举刀的没?”
邓大洪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张德胜。
这老小子这两天可没少吹牛,说他自己的枪法是如何如何了得。
张德胜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抄起三八大盖就开始瞄:“看老子给你露一手!”
“砰!”
子弹擦着日军中队长的钢盔飞过,吓得那孙子首接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几个卫兵慌忙扑上去,拖着他就往后拽。
“可惜了。”张德胜气得首捶地。
邓大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咧着嘴笑道:“看来咱们今天要交代在这了,怕不怕?”
柱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怕个球!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邓大洪咔嚓一声给步枪上膛:“咱们给连长争取了足够时间,够本了!”
话音刚落,日军侧翼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三人为之一愣,片刻后张德胜惊喜地喊道:“援军来了!”
山坡上突然冒出几百个身影,打头那个拎着双枪的,不是陈默还能是谁?
“小鬼子,爷爷来收你们的狗命啦!”
人未到,声音己到。
“连长!”
邓大洪从掩体后探出头看到陈默的身影,眼眶一热。
援军的加入让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日军这个中队原本就被地雷炸得晕头转向,此刻侧翼又遭到猛烈攻击,战线彻底崩溃。
那个日军中队长挥舞着军刀嘶吼着:“撤退!”
残存的日军开始溃退,丢下一地尸体和武器。
可小鬼子刚退到谷口,便被赶来的刘方等人抄了后路,把退路堵得死死的。
“给老子把口子扎紧了,一个都不许放跑。”
战俘和劳工们从各个方向扑向鬼子残兵。
那架势,活像一群饿虎进了羊圈。
邓大洪拎着歪把子,刚冲出战壕就愣住了。
那个日军中队长正举着南部手枪,哆哆嗦嗦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想当武士道?”抬手就是一梭子。
枪声渐渐平息,邓大洪背靠着战壕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摸出半截皱巴巴的烟卷,可是怎么也点不着。
刚才连长他们要是晚来一会儿,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柱子一瘸一拐凑过来,扯开被血浸透的裤腿。
“老邓,你狗日的运气不错,鬼子给你腿肚子钻了个眼。”
邓大洪咧嘴一笑,刚要说话,便看见陈默快步走过来,赶紧把烟卷藏回兜里。
陈默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邓大洪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到时候回村里好好休养一下。”
说完后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塞进邓大洪手里。
邓大洪接过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怎么也摸不到火柴。
陈默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蹿起。
邓大洪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孔里缓缓溢出,整个人这才松弛下来。
“连长,矿场那边......”
看着邓大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全歼鬼子一个小队,缴获的物资够咱们挥霍一段时间了。”
柱子一听,猛地一拍大腿:“痛快!这下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然而陈默若有所思看向鬼子中队的那个营地,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才哪到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