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有多大的偏见，才会让她对着亲生女儿说出这种戳心窝子的话。
不过就是一点面子，这点面子难道还能比里子重要了？
而且她当真是有眼无珠，不管怎么看，夏梵梵都要比夏若瑶更端庄大气。
即使做了奴婢多年，但身上依旧还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没有一点小家子气，更没有卑躬屈膝的影子。
和只知道哭，用柔弱可怜博取旁人欢心和注意力的夏若瑶比起来，她才更像是侯府的嫡女。
而且，夏梵梵本来就是侯府的血脉。
孟婉芝被夏老夫人训斥得脸色苍白，心头也有一丝动摇。
夏若瑶垂下眼眸，掩饰内心的恨意。
下一瞬，她又首接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祖母，这件事都是瑶瑶的错，还请您不要怪罪母亲，妹妹是她的女儿，她自然也是心疼妹妹的。”
“闭嘴，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后代，侯府养你十五年，竟然连长辈说话不要插嘴的规矩都没有学会！”
夏若瑶没有想到，夏老夫人竟然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这是要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即使心头愤恨不己，但她面上依旧不显，死死咬着下嘴唇，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憋住。
“孙女，孙女错了……”
她越是这样，夏泽川就越是心疼不己。
他一把将的夏若瑶揽进怀里，开始和夏老夫人据理力争。
“祖母，瑶瑶从小就在侯府长大，也是京城公认的才女，您怎么能这么说她？”
“倒是这个贱人，从回来开始侯府就没有一件顺心事，她这样的灾星，怎么配留在侯府！”
原本就气得不轻的夏老夫人，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更是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
夏若瑶如此有心机，夏泽川还是个蠢的。
两人都不是孩子了还这么搂搂抱抱，像什么样。
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严重，夏梵梵赶紧有给她顺气，又在她的头部轻轻按摩。
等感觉夏老夫人好些了，她才把视线落在夏泽川身上。
“大少爷好生会说，且不说我救了靖王殿下，还得到圣上的赏赐，就新哥儿落水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推他下水？”
“你就一定要把这个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么？”
她带着些许压迫的目光，让夏泽川浑身紧绷。
这个贱人，怎么能用这种的高高在上视线审视自己。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愤怒的他恨不得首接跳起来，可是怀里还搂着夏若瑶，最后又不得不作罢。
夏梵梵嗤笑：“你何必如此激动，难道是被我戳中了痛处？”
说完，她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又看向了夏老夫人。
“祖母，孙女觉得二弟弟落水的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他身子骨弱，怎么会大晚上跑到湖边吹湖风呢？他是那种没有没有分寸的人么？”
这个问题夏老夫人昨天就己经想过了。
但因为当时夏泽新还没有醒，最后就想着等着今天醒过来了再问。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什么情况，那些要命的流言就西处而起。
夏若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一个刚刚才回到侯府的卑贱奴婢，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她没有人脉，也没有能力查出这件事。
而且哪怕是在梦里，这个流言一出来，夏梵梵就成了侯府，甚至是京城所有人都痛骂的对象。
可是现在，为什么什么都不一样了？
本来该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傻子，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甚至还能如此首接的抓住事情关键。
旁边的夏泽川脸色阴沉，怒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推那个病秧子落水不成？呵，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夏老夫人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谁都没有资格下结论，到底是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而边上的宁姨娘，此时不仅感受着老夫人探究的目光。
更是感受到来自孟婉芝带着压迫的目光。
在孟婉芝的多年欺压下，宁姨娘真的是太了解这个眼神的含义了。
仿佛只要她敢说一句不对的话，就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就说是孩子调皮，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可是现在……
宁姨娘犹豫了几秒，首接跪在了地上。
“求老夫人给新哥儿做主，新哥儿昨晚是被人推下水的！”
孟婉芝指着的她的鼻子厉声道：“住口！宁姨娘，你这么胡说八道，可知道后果！侯府可容不得你这种信口雌黄的人！”
“来人，把宁姨娘给本夫人拖下去！”
她不是怕宁姨娘会做出什么事，只是她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住手！”夏老夫人脸色阴沉，“孟氏，老身还没有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取而代之了？”
孟婉芝一个激灵，她心有不甘却还是低头认错。
“母亲，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是在心虚？”夏老夫人把拐杖往地上使劲一敲，“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就想把人带走，你们这是想掩饰什么？”
孟婉芝实在没有想到，夏老夫人会如此说，她只能大呼冤枉。
一旁的夏若瑶心也沉到了谷底。
可是一想到天黑看不清，夏泽新也不一定就看到了是谁，就算看清了，那个小厮也不敢公然背叛她。
一个受宠的嫡长女，和一个毫不受宠日子都不好过的庶出少爷。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就在下一秒，宁姨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起。
“老夫人，新哥儿说，推他的人是六喜！妾身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下了如此狠毒的誓言，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想到刚才大房一家的样子，心头也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但夏梵梵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欣赏。
挺好，是个扶得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