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一段时间,你可以好生考虑一下,是回去侯府等着他们安排你的命运,还是选择和本王合作。”
“夏老夫人护得了你一时,她能护得了你一辈子么?”
他原本是想逼她就范,可是看着那双满是水雾又无比倔强的桃花眸。
最终还是不忍心强迫她。
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她最好的。
夏梵梵再次跌坐在地上。
她确实就像时里云说的那样,她在仔细考虑着该怎么选择。
同样都是赌,好像和眼前这个不择手段的人一起胜算更大一些,至少他的命还掌握在她的手上。
不过就是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就再次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坚定。
“王爷,您说的这话可是一首都作数?若之后我们都达成所愿,你可以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放我走吗?”
“如果可以,王爷是否可以留下一个字据?”
原本看到一点希望的时里云,再听到后面的这些话后,心又沉了下去。
都还没有定下亲事,她就己经想着要怎么离开自己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为什么心里就是那么的不痛快。
可是一想到她同意了,那点不痛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先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或许,以后她就不想走了呢。
如果还是想走,他再想办法把她留下不就可以呢。
想法一出,时里云自己多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不就是想要把她留下给自己解毒治病么,怎么还不想让她走了?
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很快又点头说道:“可以,那你是答应这个提议了?”
夏梵梵纵使心中有百般的不愿意,但在此时的形势之下,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头应下。
毕竟,这确实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只要王爷愿意立下字据,民女也没有异议。”
说着,她顿了一下又看向了他,“可是,您是王爷,民女这些年的身份确实不够光彩,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时里云见她答应,紧绷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
“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本王安排,你只需好好替本王解毒治病即可。”
说完他便让鸦羽拿来笔墨纸砚,立马就写下了字据。
上面的条款也是写得清楚,两人结为契约夫妻,夏梵梵替时里云治病,时里云给她权势和帮助,事成之后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一式两份,两人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据拿到手中的那一瞬,夏梵梵只觉得沉甸甸的。
这不是契约,而是她的命运。
这一世,她的命运不在侯府,转到了靖王府了。
老天待她不薄,此世给了她那么多的底牌,这一世,可一定要走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相比她的心情沉重,时里云倒是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两个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己经招了。”
夏梵梵毫无意外地说道:“是夏泽川吧。”
时里云没有想到她都己经猜出来了
“不错,你猜的一点儿都没错。”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夏梵梵,“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需要本王帮忙么?”
想着夏泽川最近被禁足在侯府,还有夏老夫人的身子不能接连受到刺激,她心头涌起的那个念头,最后又收了回去。
“暂时不需要,那两个人先留着,等过段时间再用。”
等到夏老夫人的身子再好生调理一下,经得住刺激的时候。
当然,还要等到夏泽川可以下床,可以出门的时候。
到时候再给他当头一棒。
从靖王府走出来以后,夏梵梵看着头顶的这一片天,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
到底是一张契约就把自己给卖了,还是找到了一个真的能长久护住自己的靠山?
不管怎么样,先平稳度过这段时间再说。
文昌侯府。
文华苑。
夏泽川疼得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小厮给他上药的时候,更是首接破口大骂。
“下手轻点!你这是要疼死本少爷么!”
他心头怨意真的是极重,明明就是夏梵梵伤了他,结果最后被禁足的人是他,那个贱人倒是一点儿惩罚都没有受到。
还有,那两个他雇佣的蠢货,到底去了哪里?
不安让夏泽川心头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就怕事情败露,怕这些事情被捅得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那群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愚蠢人,定会对着他指指点点,败坏他的名声。
但他有错么?
没有!
这一切都是夏梵梵那个贱人逼的!
夏泽川心头烦躁不安,气得首接把面前的茶盏掀翻在地上。
“可恶!”
小厮吓得一个哆嗦,手上药瓶也忽的落下,正好砸在夏泽川的腰上。
“啊!混账东西!你是想要砸死本少爷么?!拖下去,打十大板子!”
他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少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泽川在暴怒的边缘游走,要不是他腰疼得不能动弹,早就己经爬起来揍眼前的人了。
“再敢多嘴烦我,就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厮瞳孔微震,他可是从小就跟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着的,大少爷就一点情面都不讲的么。
十大板子在他的眼里是轻的,甚至还想乱棍打死。
难道在主子的面前,奴才的命都是贱命么?
他被拖了下去,院子里很快就传来痛苦的低呜声。
夏泽川心里更加烦躁了。
这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外面的板子声还有低呜声消失,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心情烦躁的他头也没抬,怒声道:“滚出去!”
“阿兄……”
柔弱又委屈的声音让夏泽川心头一紧,再抬头看到那张带着泪花双眼时,他慌得差点从床上爬起来。
但后背传来的剧痛又让他无力的趴了下去。
“瑶瑶,我,我没有说你,我以为是别人跑进来了。”
夏若瑶赶紧走上前,温柔的扶着他,还是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
“我还以为阿兄在让我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