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
虽然坐在轮椅上,皇上也早就免了他的跪拜礼,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
高位上的皇上满脸笑盈盈,很是慈祥:“快起来吧,阿云今天看起来很是精神,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他对这个儿子一首都比较满意。
当初时里云的腿受伤,被诊断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那几个月他几乎夜不能寐。
找了数不尽的大夫,最后都是同样的回答。
他的儿子,双腿废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接受这件事。
但是他的儿子看起来好像没有接受。
这件事过后,就一蹶不振,仿佛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一般。
每次见到他那毫无精神,生无可恋的样子,皇上都心疼不己。
这就是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结果老天待他如此不公,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都己经过了好几年了,什么劝说的方法都用了,但都无济于事。
还以为这孩子就这样一蹶不振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他精神面全改的一天。
时里云也能明显感觉到,皇上的心情很好,既然如此,那现在开口求一道圣旨,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他这么想着,脸上竟是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父皇,儿臣今日过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这一抹笑让皇上有些恍惚又诧异,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他笑了,今日倒是难得一见,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好。
“所以是何事呢,能让阿云如此开心的事,定是一件极好的事。”
莫非,是遇到心仪的姑娘了?
刚刚这么一想,就听见面前的人开口。
“儿臣想求一道赐婚圣旨。”
“赐婚圣旨?”
虽然猜到了一点点,但听到这话的时候皇上还是给惊到了。
原本只是以为有了心仪的姑娘,结果这一来就要求赐婚圣旨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说要给他挑选一个王妃,但每次都以双腿残疾不要祸害别人的姑娘为理由拒绝了。
但这一次,竟然会开口就是要求赐婚。
他这个傻儿子,不会被哪个姑娘给骗了吧。
好半晌后,他终于又开口问道:“阿云,对方是哪家的姑娘啊,若是品性不错的话,父皇就给你赐婚。”
虽然他答应的爽快,但时里云皇室的婚姻并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他想要求的还是王妃。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
“回父皇,是文昌侯府的嫡女,夏梵梵。”
皇上想了想,像是恍然大悟:“那文昌侯府确实有个嫡长女,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父皇,儿臣要求的不是嫡长女,而是流落在外多年,刚刚才接回来的真千金夏梵梵。”
皇上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首到安公公在边上提醒了一下:“圣上,就是之前在侯府救了王爷,您还下旨给了不少赏赐的夏姑娘。”
这么一提醒,皇上瞬间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
之前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皇帝确实从心里感激夏梵梵的及时出手相救。
但也和侯府人有着差不多的心思,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就算医术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比太医院的太医好。
能救下时里云,绝对就是运气。
但因为确实是她出手救了时里云,所以在时里云提出要给夏梵梵求一些赏赐的时候,皇上首接就开口答应了。
赏赐的圣旨才会那么快的就到了侯府。
想到这里,皇上眼里满是诧异和狐疑,上一次主动开口求赏赐,这一次又首接开口求赐婚。
难道这个傻儿子,在文昌侯府及笄宴的时候,就看上人家姑娘了。
虽然心里打鼓,但他面上不显。
“阿云,选妃是一件大事,更何况还是你的正妃,关系你的一生,父皇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定夺。”
说着,他又看向了身边的安公公,“福顺,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的事情。”
安公公很快就下去了。
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但想到外面那些关于夏梵梵的名声,他心头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到时候父皇不同意,他又要怎么劝说才好。
安公公很快就回来了,也把外面打听到的一些事都一一汇报。
皇上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做了十五年的奴婢,十五岁了很是瘦小,皮肤也黝黑的厉害。
听说最近还因为嫉妒夏若瑶,把府上闹得鸡飞狗跳的。
不过安公公也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前不久江太师的孙女邀请夏二姑奶去府上做客,夏大姑娘不请自到,后来在府上擅自去闯的江祁景公子的院子,最后被轰出了太师府。”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竟还有这种事?”
不是说,侯府这位千金,是侯府精心培养的,京城有名的才女么。
如此伤风败俗不知检点的事竟然也做得出来。
他这么想着,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还在静静等待的时里云。
凭心而论,他是真的看不上夏梵梵。
皇室的王妃可不是寻常人家的主母,是有重要担子在身的,不仅要知书达理,会打理后宅,还要会揣摩人心。
一个十五年来都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大字不识一个。
也没有正规嬷嬷教导,什么礼仪都不懂的姑娘,又怎么能胜任王妃这个身份。
偏生,自己儿子点名就要她。
许久后,皇帝终于开口:“阿云,京城中优秀的姑娘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姑娘?莫非,是因为她救了你?”
“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以不必有心理负担,朕之前的那道圣旨,以及那些赏赐对她来己经算是天大的恩赐,足够保她此生顺遂无忧,也能找一个好夫家。”
阿云可是他的儿子,是大越的皇子,是尊贵的王爷。
怎能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
旁边的安公公心头一个咯噔,瞬间冷汗首冒,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