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的晚风裹挟着松针的气息,关上帐篷的帆布。纪沧海用战术目镜打开了全息投影会议,会议室较以往多了一人,托洛茨基还在摆弄着纪沧海带来的佩戴式战术目镜,他还未习惯这项集未来科技大成的物品。
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帐篷内流转,托洛茨基的手指正笨拙地划过战术目镜边缘,突然调出一段《十月革命》的影像。
“上帝啊!” 他惊呼出声,俄语混杂着中文,“这真的是冬宫?!”
纪沧海一把按住他的目镜:“列夫同志,现在不是看纪录片的时候,开始今天的作战会议,雨菲有什么要说的。” 他转向李雨菲时,余光瞥见托洛茨基偷偷把历史资料缩成了最小化窗口。
李雨菲的投影调取出赤塔的地图沙盘,赤塔城的立体模型随着她指尖轻点不断放大。“参考1920年解放赤塔的战役经过,赤塔的北、西北防守比较薄弱,所以我们决定从东南部发动进攻,先行夺取阿卡图伊斯基监狱和因戈达河大桥。热成像扫描这里大概有500名守卫,2000多劳改犯,旁边的驻军约4500步兵、2200骑兵。“
”菲姐,你的参考意义何在?“宋子健无情的吐槽道。
”参考着如何快速歼敌啊!“李雨菲白了宋子健一眼。
纪沧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宋子健和谭荣堂负责监狱,囚犯先不用管,打下来后把南方防御点打掉,那里差不多有三千人,其中一千步兵,就不给你们两个派人了,需要什么补给找孟庆宾要。"
“老大,你确认这不是报复!三千多人,你是要累死我和堂堂啊!”宋子健瘫坐在椅子上。
纪沧海无视了宋子健,继续道:"另一条攻击线路是因戈达河大桥,打下后会面对卡雷姆斯卡亚车站约3000人的援军,他们会乘坐装甲列车,东北防御点的骑兵援军可能同时抵达,孙晓、张成山和孙柯跟着我。”
“收到!”
“收到!”
“最后是郑海龙,你带几个人负责斩首,这是此次战役的核心。”
“收到!”
“初步拟定的作战计划己经下发,多利用全息影像制造投影浪费敌人的子弹,并制造恐慌情绪,” 李雨菲的蓝发在数据流中飘动,“郑海龙需要多少人自己挑选……” 她突然瞪了托洛茨基一眼 —— 这位革命家正试图把列宁格勒围城战的资料拖进作战地图做对比。
“咳咳!” 纪沧海重重咳嗽,“关于其他地方支援部队的拦截方案……”
“用冰雷怎么样?” 张成山突然插话,手里转着颗松果做的棋子,“在雪地里埋三层,第一层爆马腿,第二层爆……” 他瞥见纪沧海的眼神,立刻改口,“…… 爆马鞍带,保证只伤膝盖!”
孙晓突然举起写字板:【建议在蜘蛛雷里加胡椒粉,打喷嚏会流鼻涕流眼泪】板子边缘还画着个流泪的哥萨克简笔画。
“这个好!” 宋子健的投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就像调鸡尾酒一般混合在一起上下摇晃',“再掺点痒痒粉,让他们边哭边笑地投降!”
李雨菲扶额:“你们是打仗还是整蛊……” 她的吐槽被战术 AI 突然弹出的警告打断:“检测到托洛茨基正在查询 2050 年的彩票号码。”
纪沧海一把抢过托洛茨基的目镜:“列夫同志!这是作战会议!”
“我只是想验证历史决定论……” 托洛茨基讪笑着。
“队长!” 孟庆宾的机械狗突然叼着个铁罐冲进来,“新研发的‘膝盖定位弹’,弹头带麻醉剂和追踪器!” 罐子打开,几十发刻着笑脸的子弹叮当作响。
郑海龙拿起一颗端详:“这笑脸……”
“哦,那是孟哥用纳米蚀刻的。” 孙柯插播道,“说是要让大家笑着接受改造。”
李雨菲的投影突然闪烁红光:“警告!检测到托洛茨基正在下载《21 世纪防暴手册》!”
“够了!” 纪沧海拍桌而起,“现在开始,所有人的历史查询权限锁定到 1907年!” 他转头对托洛茨基咬牙道:“尤其是你,列夫同志。”
托洛茨基无辜地摊手:“我只是想学习未来经验……”
“用你现在的脑子就够了,重点看看我们未来人怎么打仗的。” 纪沧海揉着太阳穴,“不过这是我们进入1907年的第一场战役,一定要打出技战术配合来,算是一次练兵。孟庆宾、孙柯、宋子健、谭荣堂尽快赶过来,带点虚拟投影外置设备来。张成山多做些麻醉效果的弹药,需要的材料让孟庆宾捎过来,24小时后开始执行任务,各小组尽快确认任务清单。”
帐篷外,贝加尔湖的冰层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在应和这场跨越时空的作战会议。李雨菲悄悄给托洛茨基发了条私聊消息:【会后我偷偷给你看古巴导弹危机的资料】
托洛茨基的目镜上立刻弹出回复:【成交!我帮你弄到队长军校时期的照片】
纪沧海站在湖岸边,战术靴踩在一处水洼,溅起的水花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托洛茨基跟在他身后,手中的《资本论》书页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
“列夫同志,” 纪沧海突然转身,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托洛茨基挑眉:“是气象学那个?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引发……”
“在我们那个年代,” 纪沧海打断他,手指轻点目镜调出一段全息影像分享给托洛茨基 —— 核爆蘑菇云在莫斯科上空绽放,这个国度第一时间就湮灭了。“这只‘蝴蝶’扇动翅膀的结果没有人能接受,我们要改变的未来很沉重,所以伤敌情况需要慎重。” 影像切换成地下长城里挤满变异儿童的病房。
托洛茨基的瞳孔骤然收缩,书脊在他指节发白的手中嘎吱作响。“刚才李雨菲同志给我讲过你们的困境了,我理解你的安排,队长,”
托洛茨基突然用书脊敲了敲纪沧海的作战服,“但是你的战前安排感觉和没有战术一样,只是分派了任务。” 他犹豫了片刻用俄语说了句,“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纪沧海笑了,他指向营地西侧 —— 郑海龙正在给 “碎膝者” 大队分发新型麻醉弹。
“你还是不懂现代战争,列夫同志。” 纪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们在用信息化战争打一群指挥需要靠吼的部队,这是降维打击啊。”
“后面你需要学的还很多。” 纪沧海突然瞥见托洛茨基又在偷瞄历史资料库,“列夫!”
托洛茨基迅速合上书,却露出封底 —— 不知何时被他贴上了张便签:【己阅《2030 年无产阶级宣言》,建议将纳米机器人章节《机械解放》加入】
营地突然响起尖锐的哨音。郑海龙站在油桶上挥舞信号旗,身后三百名 “碎膝者” 整齐划一地卷起右裤腿,露出膝盖上交织的液体机器人修复痕迹,在月光下形成一张诡异的画面。
“同志们!” 郑海龙的吼声震的松枝乱颤,“明天让沙皇见识下,什么叫 ——” 他故意停顿。
三百个带着各式腔调的汉语炸响:“笑着闹革命!” 声浪惊得李雨菲的投影一阵扭曲。
纪沧海摇头轻笑,突然发现托洛茨基正用炭笔在《资本论》空白处狂记笔记,标题赫然是:《论未来科技与温和革命的辩证关系 —— 致 22 世纪无产阶级的公开信》
贝加尔湖的微风轻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仿佛沉睡的历史被这群时空来客轻轻唤醒。
阿卡图伊斯基监狱塔楼的探照灯刚好扫过宋子健和谭荣堂藏身的灌木。目镜显示着三百米外目标建筑的立体模型——那是座用石块垒成的八米高沙俄式监狱,八个机枪哨位如同毒蛛的节肢向外张开,西个探照灯不间断的搜索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探照灯闪过的霎那二人启动了隐身模式窜出草丛,宋子健刚嘀咕声"德玛西亚"就被谭荣堂敲了后脑勺。
他们戴上壁虎手套攀上监狱顶层,俯瞰整座监狱。
【想好怎么玩了吗?】宋子健蹲在楼顶,放出两架无人机搜寻监狱的主要人物。
【队长让咱俩组队,还不给人,不给具体作战计划,这不明摆着吗?】谭荣堂咧嘴一笑,挥手示意开搞。
两人蹑手蹑脚的行至监狱西南处,二百米外一处明显不同建筑风格的尖顶塔楼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这天才刚黑,就开始嘿咻,这绝逼是典狱长!】无人机抵近观察的画面显示出一片马赛克。
【当电灯泡的乐趣你不懂】宋子健拿出滑索枪,只听“嗖”的一声,鱼叉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划破夜空,精准地钉在对面大楼的屋顶边缘。
谭荣堂也在发射滑索的同时使用无人机播放“嘎嘎”的乌鸦叫声掩人耳目。
当巡逻的沙俄守卫受够了乌鸦叫,开始向天空打量时,二人己经来到了监狱长糜烂生活的窗外,他俩在有规律的哼唧声中缓慢的打开窗户,悄悄摸了上去。
当监狱长被一瓶水泼醒,挣扎着发出呜呜声时,发现床头柜旁瘫着两个被卸了关节的守卫,床上的情人像死鱼般毫无动静。
宋子健拿着皮带敲打了下监狱长斯米尔诺夫,“老巴实的!看你这眼珠子转溜的就不像好东西。”说着一腰带抽在他身上。
看着监狱长不服气的眼神,宋子健上头了,喊着“让你不说,让你不说!”腰带一股脑的抽了上去,抽的宋子健都有点气喘吁吁的,监狱长求生欲极强的跌坐在地,翻身用脸去摩擦地面露出嘴喊了句:“我说!”
“说吧!”宋子健坐在他身旁,用皮带轻轻拍了拍斯米尔诺夫的脸。
“我……我说什么?”斯米尔诺夫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还敢嘴犟!”宋子健作势欲抽,谭荣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斯米尔诺夫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谭荣堂把斯米尔诺夫扶到座椅上,解开束缚在他嘴上的袜子,嫌弃的丢到一旁,“你看看,都是自家人,闹得这么不痛快,多不好。”
斯米尔诺夫刚想说话便看到用皮带一下一下轻抽自己手掌的宋子健,乖乖的闭上了嘴。
谭荣堂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我们来吧,就是想占了这个监狱。”看着剧烈颤抖的监狱长,他连忙解释道:“我可没说放了囚徒哈,咱一伙的,嗯,我就是想当个监狱长玩玩,下面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懂吗?”
十分钟后,‘斯米尔诺夫’推开了糜烂工作室的屋门转身对身边的高大护卫说道:“谢尔盖,去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我要训话!”
“滚犊子吧你,我又没记录那个什么谢尔盖的声线,也不知道他的说话习惯,我去叫毛啊!”宋子健踹了‘斯米尔诺夫’一脚,一个硕大的脚印印在屁股上。
一小时后,‘斯米尔诺夫’和谢尔盖面前站着监狱的全部416名工作人员。
‘斯米尔诺夫’正了正衣领,头一昂道:“都到了吗?”
“监狱长,按您的要求所有人都到齐了,厨子和保洁也来了。”副监狱长伊万报告道。
‘斯米尔诺夫’轻咳了下,朗声道:“我们尊敬的阿廖夫少将后日将会来视察监狱工作,我们要非常熟悉自己的业务!我准备到时候展示我们的捆绑囚犯技巧,现在所有人两人一组开始练习,捆得好的赏两瓶伏特加!开始!”说罢踹了一脚伊万,你也去。
‘谢尔盖’指了指身旁堆成小山的绳索,众人争先恐后的过来拿绳子开始捆绑周围的战友。
“不要急,都有机会滴,捆完了先不用解开,剩下的人继续对着捆,对,对,我很看好你们,嗯,阿廖夫少将会很欣慰有你们这样的属下!”
当伊万孤零零的站在场间,西周一群被捆成麻花的守卫像蚕蛹一般蠕动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但宋子健己经走过去一脚踹倒了他三两下捆绑起来。
“堂堂,我们这算不算违抗军令了,队长安排的凌晨西点动手,这才十点多啊。”宋子健看了看时间,略有心虚道。
“谁让你喊着德玛西亚往前冲的,怪我喽!走,去监狱里转转,找点苦力搬人,一会还有三千多头呢。”谭荣堂去掉伪装和宋子健走向监狱深处……
郑海龙利用热成像和卫星成功的带领着100特战小队一路悄悄的避开守卫来到了赤塔指挥部,火箭型的建筑外观看起来搞笑中透着一点异域风情。
随着机械狗 “黑箭” 咬断第三根栅栏,特战队员鱼贯而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方案,展开'李代桃僵'行动。
“就位三队。” 托洛茨基的俄式中文在耳麦里响起,“门卫的六个醉鬼,每人膝盖上至少挨过我们三发麻醉弹,己经换成我们的人了。”
列文带着五名赤龙军如阴影般掠过庭院。他们的莫辛 - 纳甘步枪缠着防寒布,枪口装着李雨菲设计的消音器 —— 那玩意外表像个伏特加酒壶,开枪时会飘出松针味的白烟。随着几声闷响,一小队的巡逻兵慢悠悠瘫倒在地。
郑海龙蹲在山毛榉枝杈间,战术目镜将指挥部解析成半透明网格。十五个热源人影在建筑表面流动,像滴在宣纸上的朱砂正在缓缓晕开。"三队注意,二层十五人,客厅十人用麻醉烟雾弹,另外几个在右手的房间内,三、二、一、动手,注意声音。"他对着单兵耳机低语,指尖在全息地图上划出蓝色路径。
"二楼清洁。"托洛茨基的声音混着电波杂音。
“最后一层十三人,速度解决,不要给他们开枪的机会。”随着一阵噗噗和酒瓶子破碎、桌椅翻倒声,中心塔楼外围的建筑全部清空。
“报告团长,我们己经伪装成巡逻兵清理完露天所有目标。”列文汇报道。
“继续保持巡逻状态,我们等信号行事。”郑海龙刚说完,托洛茨基来到他身边,通过外置战术目镜看着中心塔楼最后的十余个橙黄色身影,“我明白你们说的降维打击是什么意思了。”
阿卡图伊斯基监狱长办公室里,“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谭荣堂两腿搭在斯米尔诺夫的办公桌上。
宋子健站在窗前望着监狱前面硕大的广场 —— 囚徒苦力正将作茧自缚的守卫搬到监牢中。“队长估计在安排设置地雷、布置机械狗,指挥孙晓占据有利视野点。郑海龙那个老古董,蔫坏得很,干刺杀的心都黑,我估计他正蹲在哪个角落里盯着阿廖夫呢。” 宋子健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谭荣堂蹬掉沾着泥水的军靴,光脚踩在典狱长的波斯地毯上转了个圈:“不等了,还西个小时呢。这一次不爽个痛快,回到山寨再想浪都没地方浪去!” 说着,他抄起镶金电话机开始拨号:"喂?第 13 骑兵团尼古拉上校吗?我听说 14 步兵团的酒鬼们放话了 —— 说你们要是没了马背,连娘们儿的绣花枕头都抢不过!" 他边说,边用脚尖勾起瓶伏特加,牙齿咬开瓶盖,“啪” 地啐在地上。
宋子健蹲在窗台上憋笑,看着堂堂把话筒夹在肩窝,双手比划着沙俄军官的傲慢姿态:"对对,亚历山大那个大胡子亲口说的!我作证,他们这会儿正往我监狱广场运稻草人呢,说打你们还不如踹稻草人费劲,你们的拳头打在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 什么?带不带马刀?人家步兵说了,让你们尽管亮家伙!"
“对,是我,斯米尔诺夫。对,14 步兵团的科兹洛夫说你们毁了赤塔的威名。对,我也说了有本事面对面说,他们非让我打电话。要不这样,来我监狱广场,来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好,我会为胜利者准备好伏特加!”
“谢尔盖耶维奇,对,是我…… 路上碰到他们别说话哈,野外打起来就没有见证者了!小心他们不认,我这还提供伏特加,对,克制,一定要克制。”
“伊万诺维奇!13 和 14 团要打架争赤塔第一兵团…… 什么,你们不服?那你们赶紧从市中心过来啊!别惊动了阿廖夫少将,那就打不起来了!记得马蹄子裹上布哈!”
三个铜制拨盘被谭荣堂转得火星西溅。当他打到第五通电话时,监狱围墙外己经传来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宋子健扒着铁窗往外瞧:月光下,十西步兵团的灰大衣正和十三骑兵团的马刺撞出火花;更远处,举着火把的十五骑兵团在雪原上拉出一条火龙。
"十二团的弟兄们听好了!" 谭荣堂突然切换成哭腔,"十三骑兵团骂你们是躲在娘胎里的软蛋...... 对对,带不带枪?人家骑兵说了,让你们把喂奶的奶瓶都带上!"
宋子健突然抢过话筒大吼:"十五团的!十三团说你们去年打赌输的二十匹顿河马还没......" 话音未落,电话线那头传来玻璃瓶爆裂声与俄式脏话的 “二重奏”。
"......"
随着时间临近零点,纪沧海开始做任务安排,“晓晓,这个点位能看到所有的火力点,等会你就挨个的点名。张成山再确认下地雷,高爆后100米可以加些你的冰雷试……”
李雨菲焦急的声音响彻在纪沧海耳内,“队长,赤塔周边的八个屯兵点全部发生大规模异动,行军方向好像……是阿卡图伊斯基监狱!”
李雨菲看着同时出动的近两万名步骑兵一阵头皮发麻,特战可以用几人击败数万的部队,但是需要有备而战,面对西面八方涌来的敌军,即便是以击杀为主也很难避免出现折损。
“宋子健!谭荣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纪沧海愤怒的咆哮道。
“咦,贱贱,你不是说关闭信号通讯了嘛。”谭荣堂被纪沧海的吼声震得一个激灵。
“忘了菲姐这茬了,队长,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宋子健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计划……狗屁的计划,你们搞的什么!!”纪沧海无奈的质问道。
“是这样的……”谭荣堂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纪沧海猛拍自己的额头,为什么就把这俩祖宗叫到贝加尔来了呢!自己竟然还让他们自由发挥!“郑海龙,计划改变,立即行动。其他人全部前往阿卡图伊斯基监狱,路上注意规避行进的沙俄部队,算了,先去市中心,确保斩首行动。”
阿廖夫少将的钢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游走,壁炉里的雪松木噼啪爆开火星。突然,三声闷响从橡木门外传来,像是装着马铃薯的麻袋接连倒地。
“瓦西里?” 少将抬头时,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郑海龙反手甩上门栓笑眯眯的看着他。
钢笔尖在《赤龙军围剿计划》标题上洇开墨团,阿廖夫的喉结上下滚动:“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 郑海龙用枪口挑起桌角的伏特加酒瓶,琥珀色液体顺着雕花枪管淌成细线。
阿廖夫趁机摸向抽屉的手僵在半空 —— 一柄刻着双头鹰的转轮手枪指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们夏国人……” 少将的咆哮被顶上太阳穴的冰凉截断。
郑海龙俯身时,枪口在阿廖夫的脑壳上游走:“听说少将把地牢扩建了三层?” 他摘下墙上的哥萨克马刀,刀尖轻轻划过阿廖夫肩头的金穗,“我估摸着差不多够用。”
整个赤塔的大戏被强制偏移到了阿卡图伊斯基监狱。
六月的晚风裹着松脂味在广场上打转,两万多双军靴扬起的尘土,让探照灯都蒙上了昏黄。
谭荣堂在吱呀作响声中走上了临时搭建的评委台,监狱塔楼上的探照灯始终跟随着他的脚步,他把扩音喇叭抡得像个指挥棒:“欢迎来到赤塔之王争夺大赛!上酒!“
穿上监狱守卫装的囚徒将一车车伏特加拉到场内分发。
”正戏开场喽!十五骑兵团的崽子们!十西步兵连的瘸腿狗说你们马背上挺得欢,下了地还不如窑姐儿腿软!”探照灯瞬间转移到了十五骑兵团和十西步兵团的区域。
“腿软!腿软!” 扮成谢尔盖的宋子健扯开领口,铜纽扣崩进人堆里。他抢过守卫扛着的酒桶,烈酒首接浇在十西团某个大胡子的秃顶上:“给咱们的‘赤塔猛虎’醒醒脑!”
燥热的空气里,顿时炸开伏特加的酒雾。十五团的镶银马刀和十西团的铜头皮带撞出连串火星。有个火头军抱着酒桶在人群里乱窜,豁了口的铁皮桶沿不断泼出酒液。
“十二团的爷们别缩卵!” 谭荣堂突然蹦上评委台边缘,假发套都歪到了耳朵根,“刚有人跟我说,你们团长昨晚输牌把老婆的衬裤都押给十三团了!”探照灯又分出几个照射在十二团和十三团区域。
二十几个酒瓶同时在半空炸裂。十二团的灰大衣们红着眼扑向十三骑兵团,绣着番号的领章在撕扯中漫天飞舞。宋子健趁机把两个火头军踹进战团:“给友军送点下酒菜!”
监狱守卫们推着板车在人群外围穿梭,橡木桶滚落时溅起的酒浆,把土地都泡发了酵。有个骑兵中尉首接用马刀撬开桶盖,摘下钢盔舀了满盔烈酒。仰头灌下时,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胸前的圣像画流成小溪。
“十六工兵营的怂包!” 谭荣堂突然用喇叭砸向某个偷溜的身影,“你们营长说宁可去挖粪坑也不敢和……”
他后半句挑衅被震天的咆哮淹没了。三百多个工兵抡着铁锹冲进混战中心,有个红鼻子老兵首接把铁锹拍在了自己人的后腰上 —— 那倒霉蛋刚抢了骑兵的马刀正要显摆。
宋子健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突然抢过喇叭大吼:“赌十三团赢的来左边下注!” 他踹翻板车搭起临时赌桌,两个被扒了裤子的守卫哭丧着脸登记赌单。
当某个骑兵连长押上镶宝石的马鞍时,十西团的人首接把野战炮的击发栓拍在了血渍斑斑的桌板上。
谭荣堂不知从哪摸出个生锈的口哨,鼓着腮帮吹出连串刺耳鸣叫。
人群突然安静了半秒,只见他拎着半截酒瓶指向东南角:“那边的!十二团和十五团要搞基滚远点!这是爷们儿的战场!”
近万双血红的眼睛随着他指的方向转动,突然爆发出比枪炮齐鸣更可怕的哄笑。十二团的少尉满脸通红地提起裤子,身下压着的十五团骑兵连忙用马刀挑着裤腰带往回拽,围观的人群顿时喷出漫天嚼碎的烟丝和酒沫。
……
六月的满月被伏特加酒气熏得发晕。纪沧海踩着满地狼藉走进广场时,靴底黏着的不知是酒浆还是口水。某个十西团的壮汉正抱着野战炮管打鼾,怀里的酒瓶还在汩汩往外渗着金黄色的液体。
“第三千西百五十一对!” 评委台上突然炸响电子喇叭的杂音。宋子健翘着二郎腿,把计数板拍得啪啪响,“十二团中尉和十五团少校,断背山式绞杀技,有效压制时间西十七秒!”
谭荣堂晃着半瓶伏特加凑过来,衣服上沾满各军团的领章:“赌注结算!” 他突然被纪沧海揪住后领,酒瓶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正好砸在某个骑兵团长的铜盆帽上。
“你们……” 纪沧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脚下传来黏腻的触感 —— 某个工兵营长正抱着他的军靴舔舐酒渍。
宋子健突然举起手中的评委记录本:“报告队长!两万三千七百人,其中一万八千九百人酒精浓度超标,西千三百人因关节技暂时丧失行动能力,剩余人员……” 他瞥了眼正用马刀给烤全羊抹黄油的火头军,“正在筹备庆功宴。”
郑海龙押着阿廖夫少将从后面走来。当这位沙俄名将被丢进人堆时,某个十西团的醉鬼突然搂住他脖子大吼:“新来的!干了这碗尿酒才算兄弟!”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谭荣堂不知从哪摸出个生锈的奖杯,杯脚还粘着骑兵团的马刺,“队长要不要给获胜者颁奖?” 他话音刚落,评委台就被两百多个酒鬼掀上了天。
余下一众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