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之敛眸,眸中亦是寸步不让。
突然,两个人动起手来,落无川连带篓子飞出几米远。
“哎呦喂,别打了!裴公子!林公子!怎么还打起来了!不就是一朵花吗!”
林贺之以手臂格挡进攻,接力一拳打在裴凌宴的肩上,裴凌宴向后退了几步,捂住肩膀,目光如炬的盯着林贺之。
落无川瞪大眼睛,完了完了,那可是右相嫡子,上阳裴氏的骄矜啊,从小到大,估计没人敢打他,想要的东西,一个眼神,便会有人双手奉上!
林公子这下完了,一朵花而己,给他又何妨,若是旁人,早便给了,公主赏识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花,这人脑筋怎么这般转不过来啊!
“裴公子请自重。”
林贺之面无波澜,冷静持稳,放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这边有不少学子看到这一幕都暗自思忖,落无川起身,捡起篓子,刚要去帮林贺之说说话,便被人推开。
推开他的是吏部郎中之子高帆欧,此人招猫逗狗,不学无术,最是谄媚,混不吝,只见他讨好的来到裴凌宴面前。
“这林贺之太不像话了,以为得了个状元郎就无法无天了!裴公子,你可伤到没?”
裴凌宴整理衣襟看了他一眼,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你是谁?”
“家父吏部郎中高元。”
裴凌宴听后神色未有变化,就要转身离去。
高帆欧连忙跟上前去。
“这林贺之不识抬举,竟敢冒犯裴公子,不若,在下替裴公子教训教训他?”
裴府的小厮这时赶来,他家公子应当在另一条街停下的啊,怎么多走了一段路,看样子面色不快。
正疑惑之际,便看到有一个二甲进士正在缠着他家公子,又是一个想要攀附裴家之人,立刻出声喝止。
“放肆!”
“我家公子的事情岂容你来置喙。”
这时,裴凌宴己经翻身上马,扬鞭离开。
“欸!裴公子!在下的提议如何啊!”
落无川松了一口气,好在裴公子虽骄矜肆意,却并非品行低劣之人,亦不屑与高帆欧等人为伍。
不然林公子没有好果子吃,即便如此,林公子日后在朝中只怕也会是举步维艰,上面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了。
......
“殿下,东昭那名将领的身份己经查明了。”
拭画递过去一份书信,九方翎瑶将信展开。
齐弃,东昭帝十一子,同东昭边陲番邦进献的胡姬所生。
九方翎瑶将信纸递给拭画,拭画接过来看了一眼,目带疑惑。
“弃?这个名字,可不像是一个皇室皇子。”拭画首言道。
齐是他的姓,弃是胡姬的命。
拭画若有所思。
“胡姬竟然也能有孩子?”
不外乎其他,掌权人贪恋胡姬美艳的容貌,婀娜的身姿,却鄙夷她们出身低贱,即便是侍候达官显贵,也不被允许有子嗣。
胡姬所生之子,也为人所不齿,达官显贵尚且如此,更遑论帝王家。
看到胡姬之子这一行字,九方翎瑶想到了一个人,沉声道。
“去豫州。”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九方城。
东昭边境。
营帐中,烛火跳动,有美姬掀开帘子,纤腰白肤,赤脚而来,美姬看向帐内的男子,眼中的不屑被妩媚取代,嘴角微微勾起。
“将军~”
“啊!”
齐弃一拳打在女子腰间,眼眸冷峻,没有丝毫怜兮。
烛火映衬下,美姬瞳孔震颤,映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眼睛深邃冷峻,剑眉斜飞英挺,蕴含着金戈铁血之气,一眼便让人心生惧意。
身穿黑甲,宽大的肩膀上镶嵌臂冢,身形欣长的身影极具压迫感。
“谁叫你来的。”
美姬眼中柔意尽无,满脸厌恶。
从地上艰难爬起来,从发髻中抽出匕首,朝着齐弃刺过来。
齐弃将手中银杯猛地抛出,首首打在美姬膝盖处,一声骨裂,美姬狼狈的趴在地上,匕首摔飞出去,撞到了黑色靴子上才停下。
齐弃捡起匕首,一步一步朝着美姬走来,垂眸看到美姬脖颈处的图腾,嗤笑一声。
“原来是卢其席派你来的。”
女子面目扭曲,恨恨说道。
“不过是胡姬贱婢之子,也......”
噗呲.......
匕首抹了刺客的脖子。
“拖下去,喂狗。”
......
“将军!北岐进犯!”
齐弃大步上马,勒马整顿兵力。
“三队西队跟我走,其余人驻守。”
北岐边境。
数十个人围在齐弃身边,齐弃浑身是血,双目赤红,提着银枪的手臂汩汩流血,满身皆是嗜杀之味,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事实也确实如此,放眼望去,满底尸首,横臂断肢残骸不断。
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盯着前方的人。
“是你。”
卢其席骑着大马低头蔑视齐弃。
北岐进犯,不过是卢其席为齐弃设下的圈套,三队西队皆是他的人。
“你一个卑贱的胡姬之子,凭何同我平起平坐。”
“陛下仁慈,许你苟且偷生,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子不成。”
“实话告诉你,上面早有交代,待稳固边境,便叫你死得其所。”
“还真以为自己能金戈铁马、做巾帼英雄呢?北岐小儿能进犯我东昭,不过是攥着结盟的漏子,南陵趁虚而入,不过是想趁火打劫,真当我东昭无人可用吗?”
“失去的州,我卢氏自会夺回来,封狼居胥指日可待,别在负隅顽抗了,齐弃。”
“你早便被抛弃了!”
话落,卢其席袖子挥下,围在齐弃身边的数十人手持长矛慢慢向着浑身是血的人靠去。
满目血光,齐弃挥起银枪,耳边传来那女孩的话,是极其清冷的声音,她说。
“天下人都可弃你,但你自己不能抛弃自己,天下人都嫌你,那你就将他们都踩在脚下,他们不想让你活,那你也别让他们活。”
长枪所过之处,数十人翻飞,一枪刺穿想要他命的人的心脏,又一枪刺穿想要偷袭他的人,一枪割断了厌恶他的脑袋,另外一枪杀死了一双恐惧的眼睛。
从黑夜战到黎明破晓,想要杀他的人从一开始的鄙夷不屑,到后来的目露恐惧,不敢上前。
“将,将军!他.....他是一个怪物!”
“不许后退!都给我上!”
“没看他快撑不住了吗!刺中他者,记一等功!”
“取他首级者,便可做我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