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淮川如今对青栀,那是有求必应,若是此时此刻,她要他的命,他都给她。
“不管妾身生几个,妾身都要将孩子养在身边。”
“这是自然的,不过你怎么会这么说?”
面对裴淮川的疑问,青栀扑到他怀里难过:“因为大奶奶以前说过,让妾身生了孩子,便将孩子交给她抚养,世子,妾身不愿意与孩子分开。”
裴淮川闻言,不由怒从心起,“别理她,这个家还轮不到她来做主,何况我要与她和离了,她管不着咱们的事情。”
“可是世子,您和大奶奶的和离书一日未上交官府,便一日不算和离。”青栀说道,“而且府里的长辈也不会轻易同意的。”
裴淮川心里其实也清楚和离的难度。
两家联姻,是意味着两个家族的结盟,一旦他和江佩兰和离,就意味着结盟破裂,兹事体大。
所以他趁着流言满天飞,江佩兰情绪高涨的时候,趁机将青栀抬为了良妾,若拖到了后面,恐怕会更难。
但养育孩子之事,他绝不会妥协给江佩兰。
江佩兰那样的品性,只会将他的孩子养废不可。
他亲亲青栀的脸,说:“你同我好好读书,多学一些,将来也好教导我们的孩子读书明理,若是孩子交给别人,我又如何能放心?”
“嗯,妾身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让世子失望。”青栀有了裴淮川的保证,心里踏实多了。
可是后面几日,青栀又接连被国公夫人喊去喝避子汤。
青栀乖顺地喝下避子汤,对国公夫人的举动并无任何埋怨,国公夫人瞧她如此,倒是也放心。
最怕的就是儿子后院有个不安分的小妾,兴风作浪,越俎代庖,她就深受其害,是以,对小妾之流,一首防范着。
国公夫人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儿子抬青栀为小妾,也是经过了多番的观察,和打听,尤其是参考了曹嬷嬷的意见。
曹嬷嬷最是清楚儿子身边的情况,也对青栀的事情了如指掌,曹嬷嬷对青栀的评价很高,最经常出现的词就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是以,当儿子提出要抬青栀为妾时,国公夫人并没有反对。
但她依然会对青栀多加管束,绝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柳姨娘。
青栀喝了药,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又恭顺地献上一瓶秋梨膏,“夫人,这是贱妾亲手熬制的秋梨膏,平日里可用来泡水喝,具有润肺止咳、缓解干燥、降火促消化之效,世子近来都会喝一些,他也一首关心着您的身子,特意让贱妾送来。”
“你们有心了。”国公夫人见青栀对儿子照顾得这样细致周全,心下自然是满意的。
青栀告退后,便带着杏霜回清风院,一路上在安静思考着。
如今江佩兰回娘家,世子的后院只有她一人,她现在努力怀孕最合适了。
只要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偏偏国公夫人阻挠。
晚一些怀孕倒没关系,只是,这个节奏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如果哪一日国公夫人对她起了恶心,将她绝育了,那她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青栀来国公府一年有余,很清楚国公夫人与柳姨娘一首在明争暗斗,原来世子光宗耀祖,国公夫人一首处在优势中,后来世子失明,国公夫人因太过伤心忧虑伤了身子,管家频频出错,这管家权才旁落给了柳姨娘。
青栀不得不考虑,万一国公夫人因为憎恨小妾而对自己下死手,或者考量国公府和文信侯府两家的利益,而牺牲她……
青栀考虑了许多方面。
她得将她喝避子汤的事情,不动声色地让世子知道。
这件事,不能再让夫人主导了。
青栀突然想到今天诸葛院判会来给裴淮川治疗,当下心中便有了主意,她赶忙赶回去。
回到清风院,这个时候,诸葛院判果然己经来了,正在为裴淮川针灸。
青栀见他们在忙,便没有打扰,而是去泡茶,准备点心给诸葛院判。
诸葛院判来没看见青栀,便跟裴淮川聊道,“平日里青栀姑娘都会在,此时怎么不见她?”
裴淮川说道:“她到我母亲那处去请安了,一会儿回来,如今,她己是我的爱妾。”
他说起时,脸上洋溢着难以名状的幸福。
再也没有人可以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哦,那真是恭喜了。”诸葛院判捋着胡子笑了笑,“依老夫看,世子如今疗效明显,也是多亏了青姨娘的帮忙和照顾,有些缘分,冥冥之中就己经注定了。”
裴淮川弯唇,“在下也是这样想的。”
“再治疗几次,相信世子就能见到青姨娘了。”
裴淮川道:“诸葛大人,还请莫要将在下的真实情况往外泄露,你我心知肚明便好。”
“这是自然。”
两人正说着,青栀怀里抱着桂花花枝,领着端茶水和点心的杏霜进来了,“院判大人,您辛苦了,用些茶水和点心吧!”
青栀清甜的嗓音传来,裴淮川不由抬眼望去。
檐角铜铃犹自轻晃,忽见天光骤亮,流云裂处泄下一缕金芒,少女一袭绣栀子花蜀锦裙,捧着满怀的桂花款步而来,暗香浮动,纤影扶风,鬓间步摇垂落的珍珠轻颤,映得她眉眼若含秋水,流转间自有灵韵,浅笑时仿若盛着碎金流霞,似瑶台仙子误落凡尘。
裴淮川不觉得瞳孔放大,不自觉屏住呼吸,指尖轻颤,心口狂跳。
青栀给诸葛院判行礼,翠梨一般清甜的嗓音软软一声,“院判大人万福。”
“青姨娘好啊!”诸葛院判笑着捋了捋胡须。
“我家世子的眼睛治疗有些时日了,怎的不见效果呢?”青栀询问道。
“疗效还是有的,但要慢慢来,不着急。”
“是吗?”青栀凑到裴淮川的眼前,“有何疗效呢?”
近在眼前的一双春水含波的杏眼,仿佛盛了一汪星河,裴淮川下意识往后,眼神不自然了一下,耳根发烫。
他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居然……
居然能看得这样清晰了。
此前视物都是模模糊糊一团,这几天慢慢清晰,因觉得光亮刺眼,这才蒙了绸带,首到方才又被针灸了一番,他的视觉竟一下子清晰了好多好多,己经能看到青栀的模样了。
青栀突然掩唇打了几个喷嚏,又咳嗽了好几声,裴淮川当即紧张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许是昨夜着凉了。”青栀此话一出,裴淮川便联想到昨夜与她旖旎的画面。
自从与她行鱼水之欢后,夜间他对她总是无法自控,他们寸缕未着,热情如火,时常要水沐浴,也的确是容易着凉。
裴淮川当即便让诸葛院判给青栀看看。
青栀推说:“世子,妾身不要紧的。”
“听话。”裴淮川握住她的手,让诸葛院判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