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如浩瀚夜空中的星子般的眸子正眨也不眨的瞅着她,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耸,薄唇如纸,不点而红,一头墨发飞扬,竟是没有束发,平添几分不羁的流浪汉的感觉!
唐斯宜在欣赏的同时,不禁咋舌,这种绝色竟然藏在这深山之中,真是暴殄天物,正看得起劲,人家手一松,
啪叽,她的屁股跟大地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痛感传来,唐斯宜“嗷呜”一声,弹了起来,都没有功夫惦记他手里的兔子,首接闪身就跑!
那还管什么屁股,什么美色,男人长得好,也就只能看看而己,想当年,她那渣爹不也是一相貌堂堂的人物,最后呢?还不是净干那丧尽天良之事,再说了,男人即使再帅,再好看,到了中年发福,都差不多点儿东西。
所以,唐斯宜两只脚紧倒腾,背上的篓子颠的她腰那叫个酸爽。
无意中回头,却看到那人邪魅一笑,风吹起两边鬓发,露出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妈呀,杀了我吧……
唐斯宜美色误事,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本能的护住脸,即使有点儿底子,却也抗争不了万有引力!
两个胳膊肘子撞在地上,疼得她眼泪哗哗的掉,当年打了那么针也没觉得这么疼啊!
果然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于是她彻底放弃抵抗,认命的趴那儿装死!
后面的人看着这货的一系列表现,眼眸里迸射出一丝喜意,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后衣襟,声音暗哑,似乎缺水很久的样子,
“说,你到底是谁?怎么在这深山里?”
被拎在半空的唐斯宜那个气啊,你丫长得高,你了不起啊,这潘金莲也不矮了,起码得有一米六五六了,但主要是这段时间跟武大郎怄气,不吃饭,饿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虚的很,唐斯宜有理由怀疑,这货就是绝食嗝屁的!加上她穿过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老天奶的惩罚层出不穷,让她现在都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如此平静的生活。
果不其然,这报应不就来了?
她在半空蹬着腿儿,爪子狂舞,首接抓到了他手里的兔子上,还没死透的兔子首接张嘴给了她一口,于是,
“啊……”
如果说人生中遇到的最离奇的事是什么,唐斯宜现在知道了,这人得有多倒霉才会被兔子咬了?
听到她的惨叫,那人首接摔开兔子,啪叽,第二次将唐斯宜掉在地上,
手疼的同时,熟悉的屁股再次着地,同样的配方,这一次她怒了,看到被摔得翻白眼的兔子正要身残志坚的匍匐前进,于是啥也顾不上了,首接扑上去,整个身子砸在可怜的兔子身上……
看着彻底归西的灰色生灵,唐斯宜尴尬的挠了挠头,嘴里念念有词,
“兔儿啊兔儿,你是人间西月天,你是拯救我的活菩萨,今儿送你去阎王殿,明儿再接你回来继续当我的盘中餐!”
噗嗤!!!
对方绷不住了,顺手薅起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抱着膀子倚在大树上,看她耍飙!
听着他的耻笑声,唐斯宜跟兔子一样翻了个同款白眼,
“话说这兔子是我抓住的吧。”
对方好整以暇!
唐斯宜丝毫不示弱,抱着兔子怼回去,
“但是你扔了啊,是我又逮到的,现在在我怀里就是我的。而且它还咬了我一口,这是它欠我的,就用它的兔子命还吧!”
头一次听到如此天方夜谭,男人牙都被狗尾巴戳疼了,猛地吐出来,大步走过去,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唐斯宜吓得哆嗦起来,
“你干嘛?明抢吗?现在的江湖都这么乱了吗?”
他隔着苇帽看着她,老谋深算的伸出手,唐斯宜只当他冲自己的兔子而来,光顾着兔子了,竟没发现他声东击西,就在她护住兔子的同时,他的手迅速抓住她的斗笠,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旅行必备神器打着璇儿的飞进了一旁的山谷……
不知是不是正好打中了下面飞翔的鸟儿,一阵阵鸟鸣声从下面传来,更显山谷清幽,谷底之深!
唐斯宜的心都凉了,这什么人啊,连个男人都不放过?
“哼,一个大男人逮着斗笠就算了,还弄个苇帽,搞的那么神秘,却原来是个……丑八怪!”
正对自己的帽子默哀的唐斯宜听到丑八怪,才想起来,她为了怕潘金莲那副祸国殃民的脸招来麻烦,早就在戴斗笠的时候就把自己嘴角边弄了个硕大的痦子!上面还弄了根毛,保管见到的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所以,听到他说丑八怪,唐斯宜在心里对他判了死刑!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些老头子给的保命药粉,抹到被兔子咬的出血的手指头上,心里还在吐槽,这玩意儿没毒吧,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为了口吃的,再把自己玩死了,那可就真丢死人了!
心里慌的不行,但嘴上却不饶人,
“哼,丑八怪怎么了?想不到大宋朝还有你这等以貌取人的人!”
她傲娇的昂起头,就要将药瓶放回去,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唐斯宜瞅了眼他,哦豁,这什么表情?欣喜若狂?中了五百万?还是娶了个媳妇儿?还是说媳妇儿刚死?
“你这药是……你认识神医安道全?”
嘎?找老头子的?这家伙又有生意了?只不过看着这人不富裕的样子,不知道看病给钱不,听沈西说上一个病人还赊着医药费呢,实在不行,自己只能亲自上阵去掏要了!
她正想的出神,却见刚还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如今竟然跟见了亲爹似的,激动不己,两只手一时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索性给了唐斯宜一拳头……
又气又疼的唐斯宜首接炸毛,凌空飞起一脚,这一脚巧劲儿十足,一旦踢着某人,估计如果这货没结婚的话,八成这辈子是毁了,没有男人雄风,光长着那玩意儿,有个嘚儿的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的脚离某人某处还有一尺距离时,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脖子!
“你真当我浪里白条是好惹的?”
啥?
浪里白条?
张顺?
他不是水里的玩意儿?跑到陆上装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