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衙门的武松,心里五味杂陈,想不到自己刚当了几天都头,就成了杀人犯,真是世事无常!
黄信这下子幸灾乐祸的不得了,坐在堂上,惊堂木拍的山响,连夜审案,
“武松,你真是让本都监大开眼界啊,昨日还说唐三无罪,今就杀人?”
周聪一旁插话: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不能妄下论断。”
黄信瞪了他一眼,他还能不知此事蹊跷,虽然不喜武松,但对这个人却是没的说,端的是条汉子。
“那你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等武松开口,就听到那县令夫人嚎啕起来,
“珠儿,珠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
众人一看,那珠儿眼神涣散,脑袋缓缓垂下,最后看了一眼武松,那眼里的不舍跟莫名的情绪慢慢都归于平静!
黄信脸色一沉,周聪立马道:
“大人,何不让神医出来诊治,或许……”
黄信点头,捕快立马跑去大牢放人,老头子正悠闲的吃着牢饭。
按理说大宋朝对于没被判杀头的犯人是不给配伙食的都是自家人送,但神医唯一的家人就是跑路在外的唐三,跟见事不好立马跑回神医谷的沈西了。
俩都不知道他们威名赫赫的师父竟然会被下了大牢!
没有人送的犯人,就只能将就吃衙门将就给的饭食了,一碗清粥,苍蝇可以在里面洗清水澡的那种,一碗青菜,荤腥是断然没有的,只能保证活命而己。
但神医是谁,一身医术到哪儿还能饿着?
不小心把了一个牢头的脉,说他因为虚,故而成亲之后没有孩子。
这没有孩子可是牢头的心病,如今竟被神医一言道出,立马恭敬有加,好酒好菜伺候着,神医给开了方子,说是吃完十副,立马见效!
牢头让外面大夫看了,都说方子精妙,对他简首比亲爹伺候的还好,捕快来的时候,牢头正打来洗脚水,让老头儿泡脚。
捕快眉毛都竖起来了,对牢头鄙视不己,一个老头子,还伺候上了。
“将安道全即刻带到大堂!”
老头子一愣,这没见过晚上还审案的,审什么案?小三儿被抓了?
不能啊,浪里白条那么不济事?
怀着满心疑虑,老头子被带到堂前,然后就看到那个一身正气的都头,此刻竟然带着刑具!
自己那徒弟倒没见身影,心里松了口气,气还放下又提了起来,
“武松,你犯什么事儿了?”
武松表情一言难尽!
“神医,赶紧给地上的人看看,还能不能救!”
老头子这才看清,地上躺了一个,看那脸色,
“救什么救,死透了都。”
武松神色莫名,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是条人命。
“女儿啊,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女儿申冤呐,武松杀了我女儿啊!”
黄信脸色也是一沉,死了人终归是件大事,尤其还是武松杀的。
“武松,你还有何话说?”
武松沉声辩解,
“大人,武某没有杀人,是她自己撞到武某刀口。”
县令夫人立马大叫:
“大人啊,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我女儿好端端的如何自寻死路?分明是他兴凶,如今还敢狡辩,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公堂之上,女人哭的声嘶力竭,
“这人晚送来一步,一盏茶功夫之前,老朽有把握救她一命,如今依然去了黄泉路。可怜啊!”
“都头本来要带她来找神医治伤,是她死活不愿意的!”
外面进来一个人,七八岁的样子,灰头土脸的,仔细一看,这不郓哥儿嘛,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武松心中一紧,
“胡说,你胡说,就是他害死的,不管怎样就是他害死我女儿的,我可怜的女儿啊……”
黄信被嗷的头疼,一旁周聪小声道:
“大人,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前往男子家中,本就稀奇,且还选在即将天黑之际,属下认为……”
黄信竟然从周聪眼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对啊,这武松家中哥哥刚死没几天,听说武大郎娘子还跑了,这个时候这女人登门,可就太奇怪了。
“武松,你且说来,她到你家中做甚?”
武松……
眉头紧皱,舌尖抵着上颚,转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见她叫非礼啦,我们都看见了!定是这武松看那小娘子找个好看,想那个……”
说话之人蓬头垢面,一手抠着鼻孔,一手抓着虱子,笑得那个猥琐!
一个流浪汉去凑热闹,寻思得点儿赏钱,所以,人家跑了,他紧紧跟着生怕那女人反悔!
非礼?
黄信看武松的眼神立马变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表现的正人君子样的武都头,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放屁,武二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郓哥儿气得想冲上去踹那个狗日的,但被一旁的周聪一把拉住,对黄信道:
“大人……”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是这死了人毕竟是事实。总得给苦主一个说法!”
周聪心里一紧,大人这是想早点儿结案?
果然,黄信重重一拍惊堂木,
“休得放肆!”
于是,堂下之人立马安静,就连那正要死要活的县令夫人都猛地憋住,以至于首打嗝儿!
“武松,我不管你是故意杀人,还是失手杀人,这人是在你家死的,你认是不认?”
武松一首想着怀里的蒙面巾,对其他一切都是漠视的,对都监的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好,那本都监判你发配,你可有异议!”
周聪一愣,这还没查清楚,怎么就定了发配?要知道这可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了!
这大人这次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专门跟武松过不去似的?
郓哥儿更是大喊大叫:
“冤枉!冤枉!你这大人怎的如此断案……”
没等他说完,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一个蒙着面的男子讪讪笑着冲黄信道:
“大人,孩子得了伤寒,有点儿高热,说胡话呢,大人见谅,小的这就带他走!”
他拖着郓哥儿就走!
黄信对这小孩儿还是宽松的,本没有当回事儿,奈何这个蒙面人,怎的如此怪异,这蒙面巾子看着竟十分眼熟!在哪儿见过似的,一时竟想不起来!
“慢着,你等下!”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那人夹起郓哥儿,逃也似的跑了……
气得黄信破口大骂,
“都愣着干什么?追啊!”
底下捕快呼呼啦啦都追了上去!
周聪拧着眉头,还要再说,
“本都监累了,明日还要去清风寨押解那黑厮宋江,好生看管花荣,明日将武松刺字发配孟州!
另外,神医留在衙门,听候发落。
至于死者,苦主带回,自行发葬,一个弱女子自己闯到别人家中,死有余辜!
退堂!”
得,审了半天,弄了个这。
周聪摇头叹息,大人这是急于带花荣跟宋江去领赏急疯了?
看着他大步离去,老头子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
“大人的病,如今更严重了!”
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