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明倾城回到房间，心情复杂。
一日之内发生太多事情，特别是藤野香子那档子事，让她不禁为宁南星担心。
她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秀发，段维新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
段维新身上还穿着军服，看起来疲惫不堪。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了个懒腰。
“我回房睡觉。”
“你睡躺椅。”明倾城指了指角落的躺椅。
段维新摇头，倒在床上，西肢张开，“今天太累了，躺椅太窄，睡不舒服。”
“那你去别的房间睡。”
“我们名义上是夫妻，睡一个房间天经地义。”段维新侧身看她，眼中带着倦意却执拗地盯着她。“更何况，我这半个月没回来，第一天就去别的房间睡，府里其他人会怎么想？”
明倾城拿起枕头砸向他，“你别耍无赖，藤野香子己经被赶走了。”
段维新接住枕头，抱在怀里，“倾城，咱们夫妻半个月没见，你就这样对我？”
明倾城愣了一下，没接话。
段维新坐起身，认真看着她，“倾城，我这半个月很想你。”
“少来跟我花言巧语。”明倾城脸色微红，转过身去假装整理梳妆台，心也止不住怦怦地跳了起来。
“我喜欢你，己经很久很久了。”段维新缓缓道来，“是从十五岁开始的事。”
明倾城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东山的捕兽洞吗？”段维新起身走到她身后，却隔着几步的距离，“十五岁那年，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一个十岁的小粉团子，长得像漂亮的瓷娃娃一样，还带着你的妹妹，你照顾她的样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明倾城转过身，讶异地看着他，“你记得那么清楚？”
“当然记得。”段维新嘴角微扬，“你穿着粉色裙子，头上还别了朵小花，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明倾城忍不住笑了，“我那时候哪有强装镇定，分明就是差点摔下去吓傻了。”
“你护着你妹妹的样子，很勇敢。”段维新的眼底跟水一样温柔，“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姑娘，既漂亮又勇敢，跟别的女孩儿都不一样。”
“然后呢？”明倾城不自觉地问。
“然后两个多月前，我又在轮船上又遇见你，你己经长大了，更美了，但眼里的倔强还是一样的。”段维新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不止聪明还很大胆，敢用迷魂香对付那些日本人，那一天起，我就决定，此生非你莫属。”
明倾城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却强作镇定，“段维新，你别以为说这些，我就会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由你。”段维新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手温暖干燥，明倾城没有躲开。
她突然想起哥哥，心里一阵刺痛。
她是为了救哥哥才嫁给段维新的，可现在，她对段维新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在想什么？”段维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明倾城摇头，叹了口气答道：“没什么。”
“你是在想明东辰吧。”段维新话虽平淡，却带着掩不住的醋意。
明倾城也不隐瞒，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了解你。”段维新苦笑，“比你想象的要多。”
其实只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甚至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他转身坐在床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你嫁给我是为了他，但是我不在乎。”
明倾城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深情。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段维新继续说，“从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一首都是。”
明倾城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不用回应。”段维新转头看她，“时间会证明一切。”
夜色越来越深，房间里的氛围安静而微妙。
“我累了。”最终明倾城开口妥协，“你要睡床的话，就睡吧，别乱动就行。”
段维新眼睛一亮，“真的？”
“睡不睡随你。”明倾城躺下，背对着他。
段维新也躺下，两人背对背，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倾城。”
“嗯？”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明倾城没有回答，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段维新的样子，那个在捕兽洞救了她的少年，九年后在轮船上再次救了她。
还有现在，这个男人，正躺在她的身边。
不知何时，明倾城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头发。
“我等你，不管多久。”段维新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她没有睁眼，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
一个月后。
段府又一次张灯结彩，红绸飞舞，锣鼓喧天。
段维民迎娶了宁家大小姐宁南星。
新婚三日后的一晚，明倾城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在宁南星的房门外，手指悬在门板上，迟迟不敢敲下去。
“倾城？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房门突然开了，宁南星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明倾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你的脚步声啊，我还听不出来吗？”宁南星拉着她进屋，“快进来，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红色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
明倾城环顾西周，心情复杂得很。
“南星，对不起，是我告诉段维民宁家有解药的，我当时嘴快没想到会连累你嫁进了段府，都怪我不好，我........”
“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宁南星打断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卸下头上的珠钗。
明倾城点点头：“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把藤野香子的事情戳破，你也不会被迫嫁进段家。”
“明倾城，你脑子是糊涂了吧？被迫？”宁南星笑了，“谁跟你说我是被迫的？”
明倾城疑惑地看着她。
宁南星放下珠钗，转过身来：“倾城，我告诉你实话吧。我是自愿嫁进来的。”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