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禅心”，院门被轻轻叩响。
温知味打开门，看见了厉枭，和他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堂屋里，气氛冰冷。
温知味一言不发，为厉枭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全程，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处理完毕，转身就要走。
“等等。”厉枭开口，声音沙哑。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支从程默身边拿回的录音笔，扔到桌上。
“程默留下的。”他说，“看看里面有什么。”
温知味走过去，拿起那支录音笔，没有说话，将其首接接入电脑。
里面有一个加密音频文件。
她花了十分钟，解开了密码。
音频里，是程默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录下的话。
“……沈亦舟……他有病……遗传性的……精神病……”
“……每个月，都必须去瑞士‘静湖’疗养院……接受秘密治疗……”
温知味的手，在键盘上，猛地一僵。
厉枭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立刻，”他的声音，冰冷而决断，“接通幽灵和磐石。”
通讯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漆黑的头像。
“温知味，”厉枭命令道，“汇报你的发现。”
温知味深吸一口气，用冷静、专业的语气，一字不差地，将程默的遗言复述了一遍。
许久，磐石那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这个情报，可靠吗？！”
“程默，不会用自己的命，开玩笑。”厉枭道。
“幽灵，磐石，”他下达新指令，“原定针对沈亦舟国内势力的所有计划，全部暂停。”
“我们，”他玩味的看着温知味，说道，“换个玩法。”
远程作战会议结束。
温知味继续接过了医药箱。
打开箱子，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球，动作冰冷，机械。
“我……”
厉枭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刚想开口解释什么。
温知味像是没听见，用镊子夹着棉球，蘸满了刺鼻的消毒药水，毫不客气地，首接按在了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厉枭闷哼一声，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温知味！”他声音冰冷，带着滔天的怒火，“你发什么疯？！”
温知味被他抓得生疼，依旧倔强地，抬起了头。
双眼通红的杏眸，死死地，迎上他那双喷火的黑眸。
她看着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你的承诺，就这么廉价？”
厉枭的怒火，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心疼。
温知味那沙哑的质问，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他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
男人挺拔如松的身体，第一次，在温知味面前，显露出一丝……支撑不住的疲态。
他后退了一步，身体，重重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不廉价。”
声音沙哑，每一个字，像是用尽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但……必要。”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厉枭那双总是充满了算计和杀意的黑眸，只剩下……深可见骨的，疲惫。
“汤……”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需要喝，你做的汤。”
他说，我需要。
不是“我要”。
而是，“我需要”！
温知味看着他那副罕见不再伪装强大的疲惫模样。
所有的怒火和心硬，最终，都化为了一阵……无声的、尖锐的心疼。
一言不发，转身，走向厨房。
